前者是因为终于夺得了大权,满足了自己个儿心中的私欲,所以满足而激动。而后者则是因为南衡失去了一个战神,失去一个一心为民的皇后而难受。
即便是朝廷中的人说的有凭有据的,说什么帝后凤鸾谋逆,甚至不能葬入帝后陵,而是葬入了那些低等的妃陵。
说是妃陵,其实了解的人都清楚,那所谓的妃陵,大部分都是殉葬的低等级殉葬妃子,凤鸾曾经是多么辉煌,甚至被誉为天下四绝中的一位,更是被南衡的百姓称之为南衡的守护战神。就是这样的一个奇女子,最后却落得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下葬那日,大雨滂沱,狂风呼啸,甚至将南衡南都多出的百年老树都吹刮的连根而起。而就是那般的狂风暴雨之下,南衡送葬百姓从宫门前,一直是三步一跪,五步以叩首的将凤鸾的葬仪送至城郊荒芜的妃陵之中。
那个时候,曾经与凤家交好的诸位朝中重臣,在凤鸾死后,都同一时刻的卸下身上的朝服,摘了头上的乌纱帽,叹息道:
南衡失之凤鸾,这四分天下之局,必然分崩瓦解,哀哉哀哉,吾南衡之灾也——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过,统领铩羽骑的铩羽令不在楚风然的手中,毕竟,凤鸾是在皇宫被赐死,按理说,那般重要的东西,如何不带在身上?
可今日这般的传言出来之后,不管是出自哪里,到底是何人散布出来,如果南衡帝楚风然能够拿出铩羽令的话,自然这般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要是拿不出来的话,那么时隔三年,凤鸾之死,必然会再次的引起南衡百姓和凤鸾旧部的反弹!
这一点,南衡帝楚风然必然是想到的,本来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却又恰逢东合西成二国的使臣抵达南都。若是像北流一般,来的不过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臣子便就罢了,他倒是可以以皇帝的身份压之一压。可是楚风然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那与凤鸾齐名的东合云凌太子,以及西成的摄政凤王玉倾歌。
这两个人的身份不同凡响,若是这两个人问起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南衡帝该如何收场?
凤墨一点也不关心这个,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楚风然那种人,想要他乖乖的等死,那根本就不可能。恐怕现在是在想方设法的要如何的应对东合西成的逼问了。
凤墨非常的清楚,楚风然虽然野心不小,却耳根子极软。为今之计,自然是想办法在几日之内,早就出来一个铩羽令。几乎是不用去刻意的监视,她就知道南衡朝堂上的那些个蛀虫会出什么主意。而以楚风然的作风,虽然不看好这个,却耐不住周围大臣们的劝说,必然的会应下这一计策。
如果他当真是应下了的话,那么……。凤墨咔嚓一声剪下了面前的梨树枝干,将那已经枯掉了的梨枝剪了下来。
百里清扬静静的站在凤墨身后不远处,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的看着。
“清扬,过些日子得空了,去将宫铭珏的腿瞧瞧,看能不能站起来。”
放下剪刀,在一旁干净的盆子中净了下手,然后才抬头淡淡的说道。
“好!”对于凤墨的一切要求,百里清扬是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就算是让他去给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治病,他也绝对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的应下来。
“铩羽骑,调出两千人留在南都,剩余的人,全部都悄无声息的拔营前往北流。”凤墨缓缓的向着房间的方向走去,等到了房间的书案前,展开四宇诸国的地图,指着某一处道:“这个地方,将铩羽骑的七万人,全部的调遣到这里来。我记得,这个地方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场所。北流有凤鸣骑,所以在边境之地盘踞的话,倒是也不失为最佳的场所。”
百里清扬顺着凤墨手指的方向,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铩羽骑的将军们拿主意吧!凤主也是时候去见一见他们了,毕竟凤主也需要他们绝对的忠诚。”
凤墨忽然的仰起头,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某一处,幽幽的说道:“的确,的确我是应该去看看了。”
百里清扬脸上的笑意一顿,已然知道她所说的要去看一看指的是谁了。
四十三座坟,为了掩人耳目,周围甚至还陆陆续续的新添了许多的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凤墨不会去理会,她唯独想要看的人,也不过只是这四十三人罢了!
风,带着花香,迎面吹来,拂动了她的发梢,撩动了她的衣摆。
“凤主——”
“凤主——”
猛然的,公良策和百里清扬大声喝道,眼底是深深的不敢置信。
跪下了,他们骄傲的从来不曾跪过他人的凤主,今日却生生的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
“这是迟了三年的忏悔,若不是我的错,他们也就不会死。这一跪,他们受得!”凤墨看着那些个长满了野草的坟,眼底升腾起灼眼的火光,却很快的就掩饰下去,不露丝毫的痕迹。
静默的跪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凤墨才缓缓起身。
“太子册封大典应该是在四月初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