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容洛的声音已然冷若冰霜,神情肃杀,带着隐约可见的戾气。
玉倾歌半靠在凉亭半靠在凉亭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容洛,又看了眼黑眸灼灼冷然的凤墨,眼底快速的划过一丝情绪,笑的愈发的魅惑人心,“容相怕不是忘了,来者是客,本王好心的请凤大人喝酒,能有何意?凤大人若是不愿意赏脸,说了便是。”挑了挑眉,“只是容相的意思,就好像是本王硬逼着凤大人喝似的。放心,本王可不是那种无礼之人,本王讲究的便是喝酒的雅兴。凤大人意下如何?若是不喝,本王也不会多说什么。”
玉倾歌看似是给凤墨的选择机会,实际上已经将凤墨的后路堵死掉了。现在的凤墨,要么就选择将那两坛酒喝下去,要么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拂了这西成凤王的面子。
说来说去,终究只有那一条路罢了!
容洛刚要开口,凤墨却忽然手一扬,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好,既然是凤王殿下请凤墨喝,若是凤墨不喝,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说着,凤墨已经跨步向前。
因为右手不能提拿重物,凤墨左手拧起酒坛。
“墨儿,不可以!”容洛是一点也不顾及众人的视线,压着凤墨的手,眼底跳跃着火花,摇头不允。
玉倾歌这一次倒是不急着说话和阻止,那张比女子还要漂亮数倍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眼底的光芒愈发的暗沉难懂。
云凌的眼中浮现一丝疑惑,面前这两个人的相处,似乎并没有情报中所说的那般针锋相对。倒是容洛,处处的维护着凤墨,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就是因为那次的同患难,让容洛就收回了对凤墨的成见?
不可能,容洛是个精明狡猾腹黑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因为那点事情就改变自己的心意!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凤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轻缓,却坚定不移,“我自有分寸,容相还请松手。”
“墨儿!”
容洛的眉头紧紧皱起了,明明就没有喝过酒,且身上还有伤,这种东西,对身上的伤口愈合没有任何的好处。
“凤王殿下,既然要喝,本相就替凤墨饮了这两坛酒,如何?”手,紧紧的攥着凤墨的手,不松开一分一毫,而冰冷如尖锥的视线,却冷冷的看向一旁的玉倾歌。
玉倾歌半眯着眼睛,在听了容洛的话之后,丹凤眼中,眸光闪动,视线对上容洛身后的凤墨的那双熟悉的眸子的时候,顿时一沉。一改之前笑眯眯之态,翻身而起,阴冷道:“罢了,本王进入兴致没了,喝酒还是改日吧!这两坛酒,便就送于凤大人吧!”
说完这话,玉倾歌转身甩袖,忽然的就离开了!
明显微微有些不解,为何玉倾歌的脾气变得这么快。明明是他要凤墨他们喝酒,可是后面人家要喝了,他倒是反而发了一通脾气离开了。这个世上,还有变脸如此之快的人吗!
“殿下!”高程恭敬的跟在玉倾歌的身后,见自家殿下脸色难看,有些小心翼翼的唤道。
其实高程也不明白,为何殿下今日如此的反常,竟去刻意的为难那个瞧着瘦弱非常的男子。
高程始终记得,殿下的情绪,只是在两年前,南衡传来帝后凤鸾逝去的消息之时,曾出现剧烈的情绪反差。而这两年中,殿下就变得愈发的难测,谁也不知道前一刻还笑容满面的殿下,下一刻是不是就会杀了你!
今日的殿下,实在是太反常!
玉倾歌坐在轿中,妖异的丹凤眼不断地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像,实在是太像了!
那个已经死了的,唯一的令他有那么一点心动的女人!
那双眼睛,那一身临危不乱的自信,都像极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只是,唯一不像的,便是凤墨的忍。
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忍,永远都是那般的嚣张!
是了,他终究只是他,而她始终也只有一个她!
凤墨是凤墨,凤鸾是凤鸾!
是他自己失态了!
玉倾歌缓缓的闭上眼睛,遮挡住了眼底翻滚的波涛。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凤鸾。
死了,那个可以做他的对手,唯一的挑起他掠夺之心的女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