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才一个多时辰,秦絮柔就已经忍不住犯困了,任她再怎么忍,这眼皮子却始终不听使唤的渐渐往下沉,一个不留神,脑袋就向后撞去。
玉容湛看着有些不忍,毕竟是因为自己她才没能睡好觉的。
“姐姐,你是不是很困呀,湛儿把肩膀借给你靠好不好,有湛儿在,姐姐就放心的睡吧。”玉容湛一副大男子的表情,话里又带着些许稚气,不过他的这番话确实是让秦絮柔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感动。
见她没有出声,玉容湛也权当她是同意的了,起身坐到她的身侧,拍着自己的肩膀说道,“这里就借给姐姐当枕头,湛儿会保护姐姐的,姐姐要乖哦···”
秦絮柔原本困意十足,在听到这句话时顿时就变得精神奕奕,侧头瞥向一脸稚嫩笑容的人,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这不是她常对他说的吗?
合着现在这身份互换了?她成了小孩子了?
“姐姐不睡么?”见她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玉容湛故作镇定的开口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气氛,可谁又知道他的心底早已经是七上八下,小鹿乱撞了呢?
秦絮柔没说话,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轻轻闭上眼睛,头微微一侧便靠向了他的肩膀。
虽然是自己提出来的,心中也做好了准备,可就当她轻轻的靠下时,他的心,还是不经意的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那种慌乱的感觉虽然只有那短短的几秒,却清晰可见,深有体会,刻骨于心。
玉容湛动也不敢动,一双深邃得如潭的眼眸,此刻已经没有了孩童的天真,有的只是男子的深沉和睿智。
低着眼睑看向身侧的她,伸出手想要为她捋去耳鬓的凌乱发丝,可那只手却停在半空不再靠近半分,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今肩负大任,他岂能儿女情长?
他不能为任何一个女子动心,因为这样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伤害,他不能···
闭上眼,将头靠向车厢上,是的,他不能动心,至少现在不能。
见车厢内安静得很,巧月掀开车前的帘子,见两人相互依靠在一起睡着,只好放下帘子与九叔继续畅聊。
闻着鼻尖传来的淡淡清香,玉容湛渐渐入了梦境。
梦中的他是个父慈母爱的十岁少年,也正是遭受他这一生中最大的痛楚的一年,这一年他失去了母后,失去了亲情,也失去了原本属于他的荣耀和尊荣。
母后被人设计陷害,临死前要求他从此忍辱偷生,放下一切尊荣地位,正因如此,才有了他装疯卖傻的逃出了皇宫,带着父皇的传位密诏,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暗杀不断,那些人为了尊荣地位,不顾昔日亲情,非要置他于死地,许是他命不该绝,还因祸得福。
母后临死前的一幕,常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中,鲜血染红了宫殿,他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一刻。
那些奋命的杀手,一个个挥刀砍下,冷血,无情,就像是失了魂魄的游魂,没有思想,没有感觉。
玉容湛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每每梦到,都会让他心惊惧怕。
秦絮柔朦胧的感觉到身侧人的紧张和不安,睁开眼看到的竟是一个冒着冷汗,打着冷颤的玉容湛,他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他这么的害怕,这么的不安?
“湛儿···”
秦絮柔轻言细语的将他叫醒,见他突然被吓得睁开了眼睛,不免的担心的问道,“湛儿是不是做恶梦了?别怕,有姐姐在,姐姐不会再让那些坏人欺负你的。”
玉容湛心微微一动,只是一霎那间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湛儿好怕,有坏人要杀湛儿···”
秦絮柔一边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安慰道,“那是梦,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有姐姐在,那些坏人不敢来的。”
玉容湛心下一暖,这样的话,犹言在耳,可那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午夜梦回,常常怀念那样温暖的怀抱,那样柔溺的低语。
物是人非,他的坚持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远处传来一阵溪流声,秦絮柔掀起帘子看了看,见眼前是一片葱郁的林子,一片嫩绿的草地,不远处还有一条长满野花的小溪流,看到这么好的景色,就心生了露宿郊外的想法。
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安抚玉容湛,孩子嘛,大多都是爱玩的。
九叔驱车来到一棵大榕树前停下,这榕树足有两个人才能将它抱住,枝繁叶茂,可遮日挡雨,也确实是个乘风纳凉的好地方。
“九叔,您赶车去前边看看,若是有什么村子农户,您就跟他们买些地瓜或者土豆回来,再跟他们借些盐,葱姜蒜有的话也借些回来,刚才我看那溪水里有鱼呢,今晚我们就烤鱼吃···”
“巧月就负责到林子里捡些树枝回来,我带着湛儿去溪水里抓鱼去···”秦絮柔说着就拉着玉容湛朝前方不远的溪水里走去。
见她带着玉容湛往溪水走去,九叔也跳上了马车,挥起鞭子就朝前方驶去,而巧月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