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讲,下联更让人满意。
此时的冯延巳也不得不点头称赞,“对得好!”
“好。”李璟更是大声赞叹。
传到台下,又是一片欢呼。
“好,现在该我们出题了。”宋之书又一次主动站起道。
“你出,你出。”孟昶笑着坐下。
宋之书胸有成竹,“请听上联‘洞庭月明,潇湘雨歇,剑扬一江春水向东流’,对下联吧。”
孟昶差点从凳上摔下来,那边的宋忠贤吓得慌忙过来跪地道:“不算,不算数,犬子瞎说的。”
李璟脸色难看,冯延巳指着宋忠贤喝道:“你儿子莫非是楚国内奸?”
孟昶忙问身边那几位,“也是花钱买来的?”
“不是。”欧阳凤还不知道严重性,得意地道,“我爹后面的李谋士教的。”
孟昶向下望去,望见李济林皮笑肉不笑的面孔。
“什么内奸,对不出来就是我们赢了。”宋之书得意万分。
“胡说什么,混帐东西。”眼见儿子要遭殃,宋忠贤大声骂道。
冯延鲁站起道:“皇上,此联为楚国徐仲雅在接待蜀王时所出,矛头直指我南唐,居心叵测。恕我们不能对。”
李璟脸色更加难看,“不错,我还记得蜀王的下联为‘巫峡云散,峨嵋雪融,刀劈万点日光自西出’,野心暴露无遗。宋知府,你可知罪?”
宋忠贤跪地磕头:“小儿无知,皇上宽宏大量,还请饶恕。卑职管教无方,愿受责罚。”
“责罚?”冯延巳冷笑道,“宋大人难道不知道这是反诗吗?谋反之罪,大逆不道,恐怕不仅仅责罚就可吧。”
孟昶站了起来,问道:“冯大人说这句是反诗,晚辈不明,还请明示。”
查文徽解释道:“洞庭、湘江自是代表那大楚,大楚扬剑向东,直逼我南唐,难道不是想亡我大唐吗?”
“哈哈。”孟昶大笑两声,向李璟拱手道:“王兄,小弟不认为这是反诗,倒觉得是对王兄挥手灭楚的赞颂。”
李璟很好奇,“有这层意思吗?”
孟昶很肯定地答道:“有,大大地有。洞庭的月一直阴暗,因为唐军的入驻方明;潇湘的雨下个不停,因为唐军的进入才歇;楚国的百姓终于见到了春天,仰慕敬爱之心随江水而下,到了金陵,到了王兄你的身边。王兄,你说它到底反在何处?”
众人听后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孟昶继续道:“如果说之前这是反诗,我毫不犹豫地举双手赞同。但如今大楚灰飞烟灭,早不复存在,洞庭是南唐的,潇湘是南唐的,那滚滚大江水是南唐的,何来的反?王兄解大楚百姓于苦难,这分明是赞诗嘛。之书,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我是。”宋之书忙不迭地点头。
“皇上英明,犬子确实是这意思。”宋忠贤跟着道。
冯延巳并未停止进攻,“那还请这位张公子给我们讲讲蜀王的下联吧。”
“此一时彼一时,人不同物亦不同,时不同义亦不同。若冯大人敢用此下联,晚辈便敢讲解。”孟昶道。你敢吗?
冯延巳自是不敢,但他才学出众,对此联不在话下。“冯某不屑,请听下联‘青栏泪残,幽帘心乱,风过孤影小楼吹笙寒’。”
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词。冯延巳的婉约显现无遗,且带上李璟的名句“小楼吹彻玉笙寒”,很有大家风范。
孟昶首先点头称赞,“好。”
见对手都已称赞,冯延巳很是骄傲,似乎得到了认可。
李璟亦微微点头,“冯爱卿出手不凡哪!”
一场小风波平息。孟昶又一次望向台下,却不见了李济林。有师傅在,谅他也不能掀什么风浪。
他没注意到,扬州知府宋忠贤的目光中满是感激与赞赏。
“好,现在由金陵出题。”李璟道。
“哈哈,一个皇上不好好管理国家朝政,在这赛诗,让世人耻笑啊!”台下传来声大笑。
众人的目光齐聚这人身上。只见他缓缓站起,李宏节与身后侍卫跟随,走到了台上。竟是那弱不经风的老王爷徐知询。
别说他人,连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的孟昶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