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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林点头,目光转向赛诗台周围的旌旗,冷冷笑了下,心境平复了许多。
孟昶没有欢呼,也没有得意,他的目光扫向台下,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布置好像有纰漏。可纰漏在哪呢?
“贤弟,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李璟笑着问道。
孟昶忙拱手道:“王兄说的是,刚才小弟只是瞎猫碰倒死老鼠,侥幸对出,一直还在后怕呢。”
李璟摆摆手道:“贤弟谦虚,那就再侥幸一次吧,呵呵。”
“还请皇上命题。”冯延巳早已不耐烦。
“好。朕便以此扬州西湖为题,请双方作诗词各一首,如何?”李璟道。
这时,身后的卢涛突然小声对他说了几句,李璟露出喜色,点头同意。卢涛跟着下了赛诗台。
孟昶一望,赵崇韬、李承勋已不见踪影。呵呵,两个小家伙动作还挺快。
“师公,这轮我们来,你在旁歇着。”宋之书自信地道。
你们?孟昶怀疑地望着他们。
宋之书得意地道:“早就知道会出此题,我们已请人作好,背得滚瓜烂熟了,您就听好吧。”
这冯延巳是当今第一词人,呵呵,谁作的也不是他对手。好吧,我也不出丑了,你们上吧。孟昶背靠椅微闭双目沉思起来。别人以为他在思考诗词,其实他在思考那个纰漏。就这么简单吗?好像不可能的啊。那么还有哪些地方哪些人我没注意到呢?
“我先诗一首,抛砖引玉吧。”冯延巳的弟弟冯延鲁作为“五鬼”之一,一直未能有所表现,这次抢在了前头。词那肯定是他哥的,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
“好,冯爱卿先。”李璟道。
冯延鲁摇头晃脑吟道:“西湖今胜昔,皇恩行赛诗。红桥闻新词,月夜犹有思。”
明摆着拍皇上马屁嘛!
李璟点点头,“冯爱卿脱口而出,不容易。”
“我也可以脱口而出。”宋之书马上站起道,“我们早作好了,让他们先说而已。”
“呵呵,那你就说说你们的诗吧。”李璟笑道。
宋之书吟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吟完,一昂头,不可一世,仿佛胜利在握。
我倒。孟昶转头低问:“这就是你们请人作的诗?”
易登答道:“是啊,花了二十两银子呢。”
“怎么不早说,把二十两银子给我啊,一群笨蛋!”孟昶哭笑不得。
李璟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这就是你们作的诗?”
“是啊。”宋之书得意洋洋。
是你个头啊。他爹宋忠贤脸色通红,羞愧不已。你个笨蛋儿子,这是大诗人杜牧的作品,天下除了你们几个笨蛋,哪个不知。抄袭,你也要找冷诗啊。
“哈哈。”冯延巳大笑道:“连这首诗都敢说是你们所作,我看也别赛诗了,直接到阴间把杜大诗人搬来便是。”
“师公,我作得不好吗?”宋之书回头问孟昶。
“好,很好。”孟昶站起为这几个废物擦屁股,“王兄,几位大人,你们觉得这诗不好吗?”
“诗当然是好诗,只可惜不是你们所作。”冯延鲁道。
孟昶一笑道:“晚生认为,从古至今写此西湖诗中,此诗为冠,大家可认同?”
“那是自然。”冯延鲁道。
“所以我们说出此诗的目的是因为我们作不出更好的。既然没有更好的,我们情愿主动认输,也不愿意拿出乱七八糟的诗词来玷污这西湖的美丽。”说完,孟昶坐下,不再言语。呵呵,其余的话语你们自己体会吧。
“师公,我们为啥认输?”可爱的宋之书还没明白,问道。
孟昶一瞪,“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再解释。”
宋之书吓得慌忙坐下。
“扬州方面拿古人诗来糊弄皇上,请皇上裁决。”冯延巳赶紧道。
李璟笑道:“诗当然是金陵方赢,还有词呢。”
“他们还会写词?”冯延巳不屑一顾。
“贤弟,你们不会连词也不作了吧?”李璟关切问道。
孟昶站起道:“不,词已写好,因为这西湖只见好诗,不见好词。”
冯延巳冷冷道:“不会又是从哪抄来的吧?”
抄?当然是抄来的,不过作者还未出生。孟昶心中已有了那首高中时强背的姜夔《扬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