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道。
王老夫人鄙夷地道:“原来徐大学士也在啊。还我们皇上,真不知你有何脸面站在老身的面前。”
徐仲雅脸色大变,不再言语。
“阿婆这话我不同意。”孟昶道,“为臣者,明君而侍。难道您希望徐大学士似那李宏皋吗?”
“难道你就是明君吗?”王老夫人反讥道。
孟昶很自豪地道:“是不是明君不是谁说了算的,只有百姓说了才算。我可以很保证地说我决不是昏君。”
王老夫人望着孟昶道:“听说你能让‘水往高流,日出西方’,我还很仰慕。但你以老弱要挟吾儿,不是昏君,却是个混蛋。”老太太要激怒孟昶,以求一死。
孟昶怎会被激怒,反而“呵呵”笑道:“真正要挟的人在长沙,不是我。我只是想将你们送进岳州,但我怀疑王将军不肯让你们进去。”
王老夫人一愣,不禁又仔细打量起孟昶。
“夫君怎会不让我们进城呢?”周氏不相信。
“我说了你们不信,那好,我这就亲自送你们过去。”孟昶无奈地道。
王赟在城头看见了老母亲,妻儿,非常激动。“娘,你们来这做啥。”
“让我们进去,我们要和你在一起,决不妥协。”王老夫人下令道。
“夫君,让我们进城吧。”吕氏也在旁恳求。
“不。娘,你别怪孩儿。芸儿,你也别怪我。你们不能进城。”王赟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何?”王老夫人很惊讶。
我要与城同亡,怎能带上你们。王赟不谈理由,对周氏道:“芸儿,帮我照顾好娘和孩子。”
然后转向孟昶道:“大蜀皇帝,虽然我现在很想杀你,但我希望你不要为难她们。第三局开始吧。”
孟昶回头对徐仲雅道:“徐大学士,你输了。”徐仲雅低头不语。
然后他又抬头道:“王将军,你这又何必。我马上让出条路,你可以带着家人,带着士兵回长沙。”
一马飞奔而来,到了城下,宣读命令:“大王下令,王将军马上让出岳州。”
王赟苦笑道:“王某不会离开岳州。”
那人随即又拿出一令,宣读道:“王赟违背军令,罪不可赦,削去一切官职,回长沙复命。”
王赟早已料到,大笑道:“你回去禀告李宏皋那小人,王某不遵令,誓守岳州。”
那人一听,立即便飞马回长沙。
“赟儿,好样的,有你爹风范。”王老夫人赞扬儿子。
孟昶在旁问道:“阿婆,你觉得他这样做对吗?”
王老夫人又是冷冷一笑,“对,很对。”
孟昶摇头,“楚王之命不遵,是为不忠;母亲妻儿性命不顾,是为不孝;让岳州百姓承受战火之苦,是为不仁;拿亲如兄弟的将士生命作赌注,是为不义。请问,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决定,对在何处?”
王老夫人哑口无言。王赟心中也惭愧万分。
“王将军。”孟昶又对城头上的王赟道,“你为了自己的名节便不顾所有人的生命,你不觉得惭愧吗?你很清楚,我若要拿下岳州轻而易举,但我不愿伤及无辜才与你约战三局。楚政由小人掌权,马家兄弟又为王位不顾兄弟情谊,争得你死我活。难道你觉得你可以改变吗?当年马王与你父辈艰苦开创疆土,为的是让大楚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你觉得现在的他们幸福吗?”
王赟低头不语,更加惭愧,因为自己明知不敌仍要坚持,拿弟兄们的性命当儿戏。
王老夫人愣愣望着孟昶,突然觉得这就是心目中的明主,就是自己最希望孙子辈成为的那类人。
孟昶仍在继续,“昨日洞庭湖水战,若我要击沉你那四十只船,何等容易。但我没有,因为我敬佩王将军为人,我敬佩岳州将士的精神。今日你还要与我战,你问问你的将士,谁还愿战?”
王将军这么好的人都被削职,我们还要为大楚拼命吗?许多将士气愤道:“不战。”
吕尚道:“姐夫,不要战了,献城吧。”
王老夫人完全明白了,在下喊道:“赟儿,别再战了,献城吧。”吕氏及孩子们也都跟着喊。
王赟手中蟠龙玄铁棍脱落,无奈挥手道:“献城!”然后瘫坐在地。
岳州将士马上迫不及待地打开城门,迎接蜀军。前日同观两将斗,昨日同捞一湖鱼,友谊已在无形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