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他醒来便是,问题就在于一直醒着。”
赵季良更加糊涂,“醒着不更好吗?”
孙神医继续摇头,“醒着醒着就会累的,累了就会睡的,这一睡就会醒不来了。”
孟昶知道当今天下孙神医说没救那就是没救了,回到床前望着父亲的双眼,悲从心生。
父亲的眼神是透彻的,心中是明亮的,但却无法表达出来,痛苦非常。
在孙神医与宫中御医全力施救下,孟知祥在次日可以含糊的吐出一些话。
赵季良、李仁罕、张廷隐、王处回是他说出的四个名字,被召入。四人跪地,接受孟知祥的嘱托。
孟知祥又望着孟昶,孟昶明白的将自己的手放在父亲的手上。他笑着点点头,对赵季良四人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昶,儿,交,给,你,们,了!”然后闭上了双眼。
“父皇。”孟昶带着哭腔大喊道。
“圣上。”那四人泪流满面地望着已经驾鹤西去的孟知祥。
孟知祥是个不幸的皇帝。帝位没坐几天便病逝,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烟消云散。
孟知祥是个幸运的人。他生在了这个世道,他高人一等的智慧得以充分的发挥,他杰出的政治和军事才能得以充分的展示。
早年辞去中门使这样的高官,免遭唐庄宗猜忌;任人唯贤,向朝廷举荐郭崇韬;当机立断诛杀李俨,消灭身边敌人;以弱小之兵力击败后唐石敬瑭所率的强大军队;十分轻松地消灭了蜀中最大敌人董璋;及时判断出后唐朝廷的动乱等等。
他严格律己,勤俭节约,关心百姓生活,大力发展蜀中经济。他的离去,蜀中百姓无不痛哭流泪,自发哀悼。
逝者已逝,在蜀国上下沉痛哀思七日后,十五岁的孟昶登上了大蜀皇帝宝座,开始了他不同寻常的皇帝生涯。赵季良、李仁罕、赵廷隐、王处回四位顾命大臣奉遗诏辅政。
“皇上,阆州狂风大作,暴雨连天,夹杂着冰雹,房屋被淹被毁者不计其数。”赵季良上奏道。
大臣们交头接耳,新皇登基便遇此灾害,实在不祥。
王处回出列奏道:“还请皇上祭祀苍天,为民解忧除难,减轻民众痛苦。”
“臣以为不妥。”出来一年轻官员道。
许多大臣孟昶还不认识,问道:“你是何人?”
“微臣司天少监胡韫。”胡韫答道。
孟昶点头道:“你为何觉得不妥?”
胡韫道:“臣以为此为吉兆。雹落阆州打碎了“门”的束缚,为“良”,预示皇上的良德得以破门而出,传播天下;水入阆州为“浪”,皇上的良德犹如滔滔江河水润泽万民,造福后人。”
王处回不屑一顾,“牵强附会。”
胡韫加重语气道:“天有祸,地有灾,在所难免。今日祭天,明日是不是就该祭地呢?史上祭天的帝王数不胜数,又何曾阻止住灾害的发生。祭天之事,劳民伤财,新皇初登基,便要弄个人恨民怨吗?”
“大胆胡韫,胡言乱语。皇上是为民祭天,人哪来的恨?民又怎会怨?”王处回大声呵责。
胡韫并不理会,继续对孟昶言道:“微臣所言,还请皇上三思。”
众臣议论纷纷,有的赞同祭天,有的觉得胡韫说的有道理。
孟昶当然知道祭天什么的都是骗人的玩艺,对胡韫心中赞赏有加。可这个时代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只能用“天”来解释,这些观念是无法改变的。马上道:“王大人和胡大人所说的都有道理。但父皇离世不久,祭天之事再拖些时日。王大人,你觉得呢?”
王处回无奈回道:“皇上英明。”
孟昶继续道:“既然灾祸已经发生,我们就该把重点放在灾后救助上。阆州免赋税一年,亚父,可否?”
赵季良心中赞扬孟昶的善良,“皇上英名。”
“皇上英名!”群臣齐道。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立刻发放救济粮,立刻号召各地捐助物资支援阆州。亚父,王大人,胡大人,你三人负责此事。”孟昶道。
“遵旨。”三人道。
回到寝宫,孟昶闷闷不乐。难道老天都不愿我做皇帝?
母亲李氏进来见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昶儿,是不是病了?”
“没有。只是初次坐上龙椅,还不适应。”孟昶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母亲疼爱地道:“是啊,你小小年纪,便要操劳国家大事,苦了昶儿了。”又叹口气道:“你爹走了,你还未纳嫔妃,这后宫真有些清冷。”
“这个好办,明日我就让后宫热闹起来。”孟昶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孟昶将“之家”正式移交给毋昭裔。
韩保贞、韩继勋带领精选的一百“刀锋”进入皇宫,主要负责后宫的安全。余下的学生由毋昭裔负责根据不同情况进行安排。岁数大些的分到有关的地方锻炼,比如军队、县衙等。岁数小的继续在“之家”学习,待学成后再安排。
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