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急忙拿出被褥铺好,王文武将他抱到被褥上,李氏帮其盖好。
这一战,大家已精疲力尽。李廷珪丝毫没有放松,立刻安排警戒。
“不好!有人!”没过多久,孟昶被杜逸风的喊声惊醒。
“注意隐蔽!”李廷珪拔出刀喊道。
还隐蔽什么!一百多人手举刀枪,嘴中喊“杀”,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扑来,实打实地将他们包围了。
孟昶已经爬起,看见这情景,又一屁股坐了下来,长叹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老天,你也绝我啊!”
老天似乎听到了孟昶的话,“轰隆隆”一声春雷乍响。
来者一下子都停止了冲锋,抬头望天。
响了一声后,老天又恢复了平静。
“冲啊”,这群人又大喊着,逐渐缩小着包围圈。
李廷珪等人已严正以待,准备再来一场拼杀。
有什么办法呢,职责所在。
那些人穿着五花八门,有的士兵服,有的老百姓打扮等等。手上的武器亦如此,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应有尽有。
斧是砍柴的斧,叉是挑稻扬谷的叉。
团团将孟昶他们围住后,停了下来,举枪挥刀与李廷珪等人对峙,并不向前。
人群闪开个小道,走出位身材魁梧高大威猛之人,腰间挎刀,手执一杆长槊,厉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这话孟昶耳熟,评书里太多了,顺口接道:“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敢说一个不字,嘿嘿,大刀就朝脑袋上来,只管杀来不管埋。”
边说,他还边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哈哈”,引来一阵哄笑。
那人一看是个小孩子,也笑了,道:“小朋友靠边站,刀枪不长眼睛。”
“东西留下,人走。”其他的喽啰喊道。
李廷珪还在犹豫,回头用眼神询问李氏。
真的打起来,他们几个倒也不怕。可李氏他们大人小孩的怎么办。
李氏微微点头。钱财本身外物,命才是自己的。
他又扫视了下占据另外方位的杜逸风与王文武,两人的表情也表示同意。
他们三人本各占一方,形成一个三角。
“这位英雄,在下等人路过贵宝地,未曾上山献贴,失敬失敬。而今财物皆留下,还望英雄网开一面,勿要伤及了妇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廷珪忍气吞声道。
此人也是豪爽之人,大声道:“那是自然,我们只求财。小的们闪开,让他们走。”
“哦,哦。”喽啰们胜利地欢呼着,让开条路。
“杜兄带他们先走,我与王兄断后。”李廷珪道。警戒是必须的,王文武立刻握刀到了他身边。
这时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人,到了他们老大跟前,耳语了几句。那老大听后惊讶地向李廷珪喝道:“慢着!”
要变卦?李廷珪握紧了钢刀。
王文武已靠到李廷珪身边,看着这人,甚是惊异。
“那些骑兵都是你们消灭的?”那人问。
李廷珪道:“正是。”
那人不相信,“就你们几个?”
“哈哈。我们几个还不够吗?”王文武抢着大笑道。
那人仔细打量王文武,表情已有了变化,“好身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我们是什么人,符老四。”王文武向前一步回答道。
那人又仔细看了看王文武,槊丢落在地,一大步跨过来,按住他双肩,“王老弟,你还活着呀!”
“活着,都还活着呢!”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竟哭了起来。这不是痛苦的泪,这是证明生命还存在的眼泪。
活着,真好!
鸦雀无声,众人主动把此刻的空间给了二人。
“好你个符老四,堂堂将门之后,也做起这打家劫舍的营生了。”王文武笑着轻捶了符老四一拳。
符老四惭愧一笑,“当日冲出来后,本想投奔我那几位兄长,没想到走错了方向,一路奔波到了这。这位兄弟带人出来打劫我。”说着,指了指身后一人,“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便请求我留在山寨当寨主。我一想暂时安身也无妨,便留了下来。”
“王叔,我们到底还走不走了?”孟昶窃声地问道。
这才想起周围还有很多人呢。符老四大喊道:“刘豫州,你多带些人帮忙抬物品,其他人等随我回山寨。王老弟,招呼你的人到山寨一聚。”
原来是王老弟的旧识,看来交情还不浅。李廷珪这才松了口气,“还有三人回城购马未归,还请寨主差人在此候着。”
符老四爽快答应,“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