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谢老将军身形一颤,愕然抬头,对上明鹤轩冰冷的眸子,张张嘴,终是什么也沒有说,颓然低下头去,
明鹤轩凝眸于这个一心尽忠的三朝老臣,哼,他居然连一丝分辨都沒有,不免内心刺痛,心底尚存的一丝希望顿时灰飞烟灭,
他微闭眼眸后复睁开,淡淡道,“到底是程瑶将军有苦衷,还是你谢均亭有苦衷,……身为三朝元老,朕问你,事到如今,你还有何面目去见谢家地下列祖列宗,还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先祖,”
说到最后,明鹤轩发怒了,漆黑的眼眸射出凌厉的光芒,如同利剑般,让跪在地上的谢均亭浑身颤抖,哑口无言,磕头如捣蒜,瞬间老泪纵横,“皇上,是老臣糊涂啊,老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惩戒,”
苍老的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声声闷响,不多会,额头上便是一片血迹,
场面有些凄惨,明鹤轩吐口气,终是摆摆手,眉心闪过一丝不忍,“你不必回去了,在宫中住下,朕还有话要问你……”
谢均亭愕然,自己犯下如此滔天过错,皇上竟然沒有惩戒自己吗,,这么一想,心中越发羞愧不已,连叩三首后,从地上颤颤巍巍起來,初來时的意气风发不再,佝偻着身子,好似片刻间突然老了十岁,
直到他仓皇的背影消失在勤政殿外,明鹤轩这才沉声道,“出來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走出來,竟然是前段时间下江南查案的左相奚远,
他也随着明鹤轩的眼神,直到看到谢均亭那苍老的身影消失后这才摇头轻叹口气,不用说,他此刻的心情和皇上一样沉重,
明鹤轩眸色深沉,声音略有些暗哑,“你一路快马加鞭,尚未洗去风尘,这说曹操曹操到,谢均亭之事,你看该怎么处置,”
奚远当然知道皇上此刻的心情,一心托付国事的忠臣重臣竟然生了异心,无论有何种理由,对他來说都是难以言明的打击,
思忖了一会,奚远谨慎道,“微臣断然不是为谢将军开脱,只是,此番他确实出于无奈,忠孝之间,往往难以两全,可惜谢将军却走了一条暗路……”
沉默,
“谢老将军一生两袖清风,如今却晚节不保,对他而言生不如死……只可恨谢家逆子,经不住诱惑,落入崇明教手里,使得谢老将军为保其唯一的儿子,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崇明邪教在皇宫之内如入无人之地……唉……若不是心疼谢家三代单传独子无法忍受邪教的折磨,谢老将军岂会暴露程瑶将军的行踪……可怜程瑶将军被邪教清洗,死不瞑目……”
世间之事,往往敌不过一个“情”字,感情、亲情、友情、爱情……
奚远慨叹道,“谢家满门忠烈,其三子已经有两子为国捐躯,如今剩下这一根独苗,却是个不成器的,娶了三妻四妾,依然成天流恋脂粉之地,到如今也未能给谢家再延续下一代……不然,怎么会被崇明邪教的人在青楼诱惑,以至于以此要挟谢老将军……”
龙案前,明鹤轩起身,负手而立,敛了方才的怒色,淡淡道,“罢了,程瑶这等极高的易容术,居然能被识破,那崇明教的教主,看來绝非泛泛之辈……只可惜,迄今还沒人见识到他的真面目……”
“此人狡猾异常,其行踪非常人所揣测,此番失去程瑶将军,实乃国之损失……”
更为关键的是,失去了在崇明教中的卧底,将來崇明教的一举一动,便难以掌握,不可谓不说是功亏一篑啊,
明鹤轩转身对着墙上悬挂的万里江山之图凝眸良久,这才淡淡道,“程瑶将军一干人厚葬,谢均亭削去官爵,囚禁天牢……此番南下,爱卿辛苦了,若不是你及时发现蛛丝马迹追查下去,朕何曾会想到此番居然是谢均亭所为,”
若不是萧琪琪口误说出崇明教的人已经连续几次闯入皇宫,他哪里会想到这帮逆贼如此胆大包天,而逆贼几次三番闯入侍卫森严的皇宫,如入无人之地,若不是谢均亭刻意安排,还有他们闯入并安然出去的机会,
谢均亭,堂堂的镇远大将军,居然成了崇明邪教利用的工具,真是可恶,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心腹成了敌人的棋子更可怕,差点坏了朕的大计,若不是萧沅沅突然变了真身,此番真乃是大祸,如此一想,明鹤轩简直是恼怒至极,
好在这番虽然,并沒有给他的整盘计划带來多大的影响,但是,这足以让谢家满门抄斩并诛灭九族,
“朕之前甚至还怀疑过卫妃,右相,即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谢老将军……”明鹤轩咬牙道,
谢均亭,你太令朕失望了,居然让崇明邪教顺利进入皇宫寻找萧沅沅的踪迹,
只听左相奚远又奏道,“禀皇上,还有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程将军最后传來的密信,便是深夜探皇宫的恐怕是邪教教主本人……”
明鹤轩挑眉,眸色幽暗,“你的意思,几次以身涉险、來探皇宫的都是崇明教教主所为,,,为何先前不报,”
“程将军不知其身份已暴露,一直在崇明教几大堂主的严密监视之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