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肖树林载着他爸就来了打铁铺,车后斗装有大冰箱一台,煤气灶一台,煤气罐一只,锅碗瓢盆若干,油盐酱醋一堆,大西瓜两个,小公鸡一群,另外还有两个枕头两条毯子和一些梳洗用品,这些就是他们父子俩这一次搬家的全部家当了。
床和柜子什么的就统统没带,刚好牛王庄那边最近不是在搞装修嘛,直接上那儿搬几样过来就齐活了,家里那些就不去动它们了,他们父子俩万一哪天要回去一趟,缺这少那的,也不方便。
打铁铺上,肖老大的那间屋子早就打扫干净了,昨天晚上罗蒙一接到肖树林的电话,撂下筷子就奔打铁铺去了。
顺便还从家里给阿芸婶她们带了一个大西瓜,就算肖树林不说,罗蒙也知道这肖老大能来打铁铺,跟这阿芸婶八成是脱不了关系,再说她们娘儿几个孤零零住在打铁铺上,罗蒙也是打算要经常过去看看的,别出什么岔子。
这一个大西瓜吃得阿芸婶和她家的仨姑娘眉开眼笑,说从前吃的都没有这个好,半个西瓜吃完,这三个姑娘跟罗蒙也熟了,见他要打扫屋子,就都捋起袖子帮忙,又是提水又是扫灰的,把肖老大那间屋子弄得那叫一个干净啊。
阿芸婶和她女儿们都喜欢吃罗蒙家的西瓜,她就想多买两个在家里放着,让罗蒙有空给她带,起先这个西瓜她也是要给钱的,罗蒙硬是不要,说从下一个才开始收钱。
他跟阿芸婶说这个西瓜两块五一斤,人家愣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罗蒙一想也是,这女人活了五十五岁,就做了差不多五十年的绣娘,这功夫深了去了,就算不是什么名家大师,也绝对是大师傅级的人物了,还能差了这几个吃西瓜的钱?
肖老大和肖树林两人就要了一间小屋,他们父子俩简单,大屋子给他们也没用,弄个小屋,楼上两个小房间,肖老大住一个,另外一个就留给肖树林。
这肖老大都上打铁铺了,肖树林又成天都在牛王庄上,晚上肯定是不会回永青了,暂时就在打铁铺这边住着,等以后这地儿人多了,他就能做其他打算了。
这天早上罗蒙拎着两只西瓜刚到打铁铺不久,肖树林他们的车子就到了,肖老大一下车就问罗蒙了:“是哪一间屋子啊?”
罗蒙指了指阿芸婶她们那屋隔壁的隔壁那间,跟他说道:“就是这一间。”
这老头一脸正色地点点头,戴着墨镜背着手就过去了,途中遇到端着一盆脏衣服正准备到水井边上洗衣服的阿芸婶,他就挺严肃地点了个头,然后就进屋去了。
“你爹咋这别扭呢?”罗蒙忍不住就问肖树林了,就他这样,啥时候才能跟人家说上话啊?
“打了半辈子光棍,这会儿大概还找不到状态。”肖树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这事儿上,肖老大跟肖树林那是太像了。
一会儿肖树林帮他爹归置东西,罗蒙就开着他的车子上牛王庄上搬了两张床和几个新打的柜子过来。
等都弄完了,肖老大就要签合同付租金,罗蒙说还费那个事做啥,他要是愿意住,一直住着就是了,肖老大却不答应,不仅把房租给交了,还多给了罗蒙两千块钱,就当是买他的这两张床和几个柜子。
罗蒙见这老头还挺认真,就规规矩矩跟他把合同给签了,又把这屋子的钥匙给他。
这边还没弄完呢,那边林伯也上打铁铺来了:“听说咱这打铁铺的屋子租出去了?”
“呦,林伯来了,你不来我也打算下去告诉你一声,就是还没抽出空。”罗蒙是真没空,昨天这阿芸婶她们刚搬进来,今天肖老大又来了。
这林伯对着罗蒙好一通端详,老半天才恍然大悟:“这是罗蒙啊?”
“可不就是我。”罗蒙呵呵地笑着,这老头怎么就能这么不认人呢。
林伯在院子里的青石凳上坐下,左看右看,然后对罗蒙说道:“这大院被你这么一弄,果然就显出人气儿来了,咋样,现在住进来几户人了?”
“才两户。”罗蒙回答他说。
“有两户人就不错,比一户人那是强多了,有个啥事,都还能相互照应照应。”林伯念念有词地说道。
“那是。”一旁正蹲在地上洗衣服的阿芸婶听了,就笑着应了一句。
“爷爷,吃西瓜。”这时候,阿芸婶家的二姑娘,就给林伯端了一片西瓜出来。
“呦,这是谁家闺女啊,还知道老头我这会儿刚好口渴了。”林伯很高兴地就结果西瓜,看着这小姑娘的目光也很是慈爱。
“这个是我家二姑娘,大名叫廖湘林,大爷你管她叫二丫就行了。”阿芸婶跟林伯说完,又说她家二姑娘了:“你这丫头,咋就给爷爷拿了一块,院子里这么多人呢。”
这二丫看了看罗蒙和肖树林,又看了看肖老大,站在那里不动弹了,要按次序来的话,她接着就应该给肖老大端西瓜过去了。
“没事,他们自家就有。”罗蒙连忙说了一句,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肖老大,这老头今天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大早上的就整一副墨镜戴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