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蒙你个死孩子!疯了你!”刘春兰一下车,见她儿子正撑把伞蹲草莓地里呢,身上一块水一块土的,顿时就吼上了。
罗蒙被吼缩了缩脖子,总算从芙蓉出水的男色中醒过神来,他就那么蹲着,朝他娘伸了伸包了塑料袋那只脚说:“都给包上了,没事。”
“光包那儿顶个屁用!还不给我起来,想落下风湿还是咋地?”刘春兰凶悍依旧,罗蒙被他娘吼着,恹恹就站起来了,当着心上人的面,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瞧你这衣服湿的,快点脱了。”
现在?在这里?当着肖树林的面儿?罗蒙犹豫了,这么干多不好。
“让你脱呢,发什么呆?”刘春兰说着就给了罗蒙一下,他实在是太气愤了,这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叫人省心呢,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要爱护,以后老了得吃多少苦啊。
罗蒙有些不好生意地背过身去,抬手就把上衣给剥了下来,刘春兰顺手就从旁边抓起一块干布,没头没脑一顿猛搓。
“啥布啊你这是?”罗蒙不乐意了,擦他一身抹布味,那肖树林该得多嫌他啊,别看肖树林看着就是个糙老爷们,其实还挺爱卫生(小时候穿得脏,被人嫌得多了,就落下心理阴影)。
“你管我用的啥布,赶紧的,上楼把裤子也给换了。”刘春兰解恨了,啪一下拍在罗蒙小麦色的后背上,打发他上楼去了。
“哦。”这都还没洗澡呢!可惜眼下显然不是可以表达不同意见的好时机,罗蒙只好乖乖上楼去了,都没好意思转头去看肖树林一眼,唉,这面子给丢的。
“内裤也给换了!”刘春兰跟着又喊了一句。
“!”正上楼的罗蒙一脚差点没踩空。
“再给树林拿一套衣服下来,大点的。”刘春兰这又想起来肖树林也是一身水呢。
“知道了。”罗蒙进了自己房间,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换了裤子又穿上衣服,拿了一身换洗的衣服下楼去递给肖树林。
肖树林打开衣服一看,中间还夹着一条白色四角裤呢,纯棉的。
“这个就不用了。”肖树林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抓起那条小四角又递回给罗蒙。
果然……被嫌弃了……罗蒙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新的,洗过一回还没穿过。”说完就跟幽灵似地飘上楼去了。
肖树林站在原处,手里还抓着那条小四角,一时间有点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别搭理他。”一旁的刘春兰就对肖树林说了:“越大越矫情,说他两句还闹上性子了。”
“嗯。”肖树林点点头,又把那条内裤夹在两件衣裤之间,别说,手感还挺好,比他现在穿的那个牌子强,不然改天换换?
一会儿刘春兰烧了一大盆锅热水,罗红凤就打了一盆到后院给美慧美玲两姐妹洗澡去了,这俩小姑娘今天也没能幸免于难,都挨了批评。
肖树林提着一桶水进洗澡间冲了个澡,又穿上罗蒙拿给他的衣服,上衣和裤子都还好,最多就是把休闲款穿成修身款,内裤就紧了点,肖树林扯了几下,将就穿了,总比湿的强。
那边罗红凤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上罗蒙房间去了:“你也别冲凉了,就擦擦。”
“妈啊,你刚刚那块布是用来干啥的?咋还有鱼腥味呢?”罗蒙绝望了,他竟然顶着一身鱼腥味出现在肖树林面前!嗷!他一定是闻到了!
“啥鱼腥味?”刘春兰想了想,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今天早上杀了条鱼,我就用它抹了一下手,就一下,哪有多少味儿啊?”
“你闻闻!”罗蒙说着就往他娘跟前凑了。
“有啥好闻的?”刘春兰一边说着就出了罗蒙的房间:“你多抹点肥皂擦擦,擦擦就没味儿了。”
刘春兰一走,罗蒙就奔前面那屋去了,趴在窗前看着肖树林上了车,然后一拐弯就把车子开出了他们家院子。罗蒙觉得,自己的爱情也跟那车似地,一下就跑没影了。
接下来几天罗蒙就都恹恹的,直到有一天早晨,肖树林在牛王庄上炖起了猪蹄。
那猪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放沸水里煮过,再捞上来用温水洗,洗干净的下砂锅,放了几片生姜几粒花椒,又放了一颗带皮的核桃,撒了一点黄酒,从早晨四点多炖到上午十点多,炖得皮酥肉烂,香味四溢。
这天上午十点钟,罗蒙还是准时出现在食堂,就算心情再绝望,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任何福利。
“喝了?”肖树林把一碗猪蹄汤搁罗蒙桌前。
“啥?”自我感觉已经失恋的罗蒙同志,这会儿脑袋已经当机了。
“猪蹄汤,以形补形的,喝了你的脚就该好了。”
肖树林这几天看罗蒙无精打采那样,就很自然联想到自己在家养病那阵子了,成天憋着是很闷的啊,当初他那样的时候,罗蒙还邀他来牛王庄散心呢,如今轮到罗蒙了,他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刚好昨天听肖老大在那儿唠叨说郊外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