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不敢置信的看向袅袅,眸底带着一种震撼和惊骇。
这一刹那,他几乎不敢确定,此刻眼前这个同样看似毫无仪态懒洋洋坐在那张他无比熟悉的金光灿灿甚至有几分庸俗的宝椅之上的小女孩。
前一刻还言笑晏晏,眉眼弯弯的笑的如同纯洁无瑕玉雪可爱的小仙童,下一刻不过一个眼神的变换那通身的气势便犹如端坐九霄云端凌驾众生的神祗,淡淡一瞥,便足以睥睨天下。
对,不仅仅是一个实力远远高于他的强者,而是神祗!
神祗之所以是神祗,那是因为你在他/她的面前,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此刻,眼前这个明明不过眉目精致容颜顶多算的上可爱的小女孩,却给他一种极致危险的感觉,那种威压,不只是来自于本身实力,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压迫。
如同那个男子一般,他甚至不敢去直视眼前这个年仅八岁的女孩。
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前一刻他还敢对她嬉笑怒骂耍赖算计,可是此刻,站在她面前,在她的威压之下,他竟觉得自己如同一只蝼蚁,卑微至极。
袅袅的目光直直看向校长,樱唇缓缓轻启,绵绵软软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让人不敢质疑的命令:“老头,我尊你一声校长,是敬第一学院的创校祖师,若真是凭你自己,玩忽职守不思进取整日装疯卖傻丢下第一学院这么大一个摊子千年只为一己之私任性妄为,你值得我这一声校长?还是你有脸面对全校学生乃至整个大陆的尊敬?他们敬你为师长,你又可尽到师长之职?第一学院如今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争权夺势四分五裂表面风光!就连明明属于第一学院的秘境如今竟然也被大陆众多势力联合瓜分了名额,你别告诉本姑娘那秘境名额真的没有水分?哼!”
一字一句,仿若重锤一下一下重重敲落在校长的心底,让他恍遭雷击。
最后那声冰冷入骨的冷哼更是犹如利箭射中他一直逃避不愿面对的事实!
是他对不起祖师,他千年来任性妄为一心只想寻找到祖师的踪迹,利用第一学院的势力和情报遍寻千山万水,却始终不愿放弃这个早已虚无缥缈的可能,竟放任第一学院内部四分五裂只剩如今的表面风光,只因自私的想着将第一学院看得比性命还重的祖师能够回来。
若不是第一学院在大陆积威已久,就光他这千年的甩手掌柜就足以败掉第一学院的千余年基业!
“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重振第一学院,剔除学院蛀虫,你竟如此不堪大用?真不知这第一学院祖师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又怎会将第一学院交给你这样的学生!或者,正是因为你,他才无颜再回来如今早已面目全非的第一学院!”
字字如针,针针见血!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校长整个人竟然萎靡在地面如死灰宛若濒临枯死的干草,似乎所有力气都随着那口鲜血喷了出去,击垮了他一直竖起不愿走出的城墙,将他近乎赤倮裸的心底活生生撕开——
是痊愈,还是彻底溃烂。
袅袅忽然一甩袖,眸光凛冽而凉薄,眸底没有一丝温度:“本尊等着你的选择!”
挥手收回专属宝座,袅袅身影一动,便已经到了门口。
“……我凰天大陆……真的……早已是……他人……咳……他人的鼎炉之地吗?”干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幽黯和绝望,似垂死挣扎,又似有着一种莫名的决绝和恨意。
袅袅的脚步微微一顿,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这一句近乎垂死挣扎的问题,“事实,早已告知于你,你信或不信,又如何?我不过想借你之手凭借第一学院的影响力以便早日达到我的目的罢了。不过,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便再多说一句,你久寻千年的祖师,可能就是对于那场天大的阴谋得窥一角,这才神秘失踪,再无消息。”
“什么!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突然在房间内响起,校长猛地撑起身子企图再问清楚,却终究只能无力倒下,眼看着袅袅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口。
校长连番心绪剧烈波动,又遭袅袅毫不留情的威压攻击和直指人心的毒舌斥责,早已心神动荡原力暴动经脉逆行,此时,却是精疲力竭,若他此时心生死志,只怕也活不下了了。
即便,他不会选择再如此任性的自我了断,却只怕心魔已生,哪怕他早已在刚刚于心底决定不管如何都要强硬撑着帮助袅袅完成那个滔天计划,换得凰天大陆所有修士的一线生机,也终究只怕时日无多。
可是,袅袅最后那一句话,却让他原本已经黯淡浑浊的双眼猛地亮了起来,燃起了熊熊的求生欲。
不管祖师是否还真的在人世,那个可能对祖师出手的存在,如同袅袅所说,即便是翻了这天,覆了这地,他也要让他们付出该付的代价!
他却看不见,门外,袅袅挥袖撤去五重阵法和结界叠加的防御,用神识看着他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控的弧度。
这个老头,除了那一腔执着,实在不足以担当一个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