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地咳嗽了声。
六个弓箭手此时已经收起了弓箭,整整齐齐站在门口处盯着颜聿,看到颜聿的样子,脸上神情都有些怪怪的。在自己属下面前丢面子什么地,貌似很丢人。
榴莲平躺在一侧的桌子上,身上伤痕累累,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黄毛飞到榴莲身上,见到榴莲闭着眼睛不说话,伸嘴啄了啄榴莲的脸,见榴莲还不醒,又要去啄榴莲的耳朵。秦玖一把抓住黄毛的翅膀将它拽了过来。
秦玖伸指掀开榴莲身上的衣衫,看到他胸前隆起的一道道鞭痕,心中一痛。
枇杷在一侧道:“许木下手挺狠,不过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他身子弱,需要休养段时日。”
秦玖又检查了榴莲身上的其他伤口,看到确实如枇杷所言只是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道:“带他回府吧!”
枇杷点了点头,不过看到榴莲身上的伤有些为难。
颜聿用眼角一扫自己那六个弓箭手,意思是说,赶紧将这个伤不太重的碍事的榴莲弄出去。几人会意。一人将大屋内散落的板凳腿拾起来,一人出去寻了些藤条进来,一人叮叮当当敲打了几下,做成了一个简易的软床,又一人将衣衫脱下里铺在上面,还有将榴莲抱起来放在上面,余下一人是在旁边指挥的,分工明确,办事神速。
及至秦玖和枇杷反应过来,已经两人抬软床,四个人前后左右护着,抬着榴莲出了屋。
枇杷看了眼颜聿灼灼的目光,低头说道:“九爷,我先出去了!”
枇杷说着,便领着自己带来的人出去了。
一屋子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她和颜聿。
秦玖扫了一眼颜聿,笑吟吟道:“严王爷,我们也走吧!”
听到这熟悉的严王爷,颜聿的长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不是答应要喊他玉衡了吗?
“过来,先把伤口缠住。”颜聿手里扬着一个布条,用温柔的声音命令的语气说道。
秦玖转过身,从自己里面的内衫上撕下一块布条,手脚麻利地伤口缠住了。回过身,冲着颜聿一笑道:“好了,我们也走吧!”
颜聿目光一黯。
女人太强悍了,不好,真的不好!
两人出了大屋,沿着山路向下而行。这座山并不如何高峻,但却林木茂盛,无边无际铺展,被风一吹,起起伏伏。
夜色已深,月倾空山,秦玖在一处高坡处驻足,任风扬起衣袂飘飘。
“我已经听说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了,恐怕白案顺利得以重审困难重重,此事王爷怎么认为?”
颜聿抱臂斜斜依靠在树干上,眯眼盯牢了秦玖的眼睛,淡淡说道:“王爷倒是没什么认为的,但是玉衡倒是有点想法!”
秦玖唇角一勾,“那玉衡可否告之一二。”
颜聿笑吟吟跨前一步,眸中神色一肃,“我觉得,他对白皇后应该有心结。只有解开了这个心结,白家之案才有重审的希望。”
秦玖闻言,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这笑意好似腊月里冰雪之中绽放的寒梅,有着宿命的寒冷。
这一点,她也曾猜测过,如今颜聿说了出来,证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想的。
庆帝不愿意重审,除了不愿意承认当年是他错了,定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心中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证据,让他认为姑母白皇后不是冤枉的。
这就是庆帝的心结。
“你觉得,这个心结,会是什么?”秦玖扭身问道。
颜聿盯着秦玖不说话。
秦玖扬了扬眉,将声音放软了,低声道:“玉衡,你觉得这个心结会是什么?”
颜聿这才微笑着说道:“我当初之所以能从封地回到丽京,是因为他病重,若非身体极差,他不会轻易召我回京。后来,他身体渐好,虽然如今仍然离不开药物,但和那时相比,却是好得多了。他重病时,正是白皇后执政之时,你不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