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在他怀里睡了一夜,醒来后,他却依然还是能感觉到她,在刻意和他保持着一种遥远的距离感。
两人从屋顶上下来,各自梳洗好,便离开了无忧居。
颜聿还有他的事情做,昨日提审苏青,涉及到了白家之案。他昨日已经和于宣于太傅说好,今日去御前请求重新审理白家之案。
秦玖则去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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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可以说是世间最阴森最恐怖的地方,一旦到了这里,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颜夙凝立在牢门口,凝视着坐在墙角稻草堆中的苏青。
“殿下,你来了。”苏青的声音极其平淡,没有丝毫的波澜。
颜夙没说话,一双冷眸定定逼视着他。
“殿下来此,想必不是问老臣军械走私一案,而是问白家之案吧!”苏青拖着脚上的镣铐,慢慢走到颜夙面前。及至他的目光扫过颜夙鬓边白发,蓦然一惊,惨然笑道,“原来,终究是让殿下发现了吗?”
颜夙冷眸一眯,隔着牢房的精铁栅栏,一把揪住了苏青的衣襟。
“苏青,你告诉我,她在哪里?”颜夙问出这句话时,声音是颤抖的。他怕问这个问题,更怕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还是要问。
“她早死了!”苏青望着颜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否则,你鬓边白发又是如何来的?殿下,这么多年,你竟还没有忘记她,难道,苏苏不好吗?苏苏比她一点也不差!”
“呵,”颜夙眸底平静无波,一闪而过悲痛的冷意。他五指无力地松开,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这世上,还有哪一个女子,能比得过他心中的她。
他心中,每一个角落都被她的一颦一笑占据,再觅不到一丝的缝隙。这红尘万丈,弱水三千,千娇百媚,他只爱她的清姿袅娜,爱她的纤尘不染,爱她装着的江山社稷,百姓安危的心,爱她那一双能负担重任的柔弱的肩头。
“殿下,老臣不怕死。可老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啊,白家不除,殿下是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的。而殿下竟然还喜欢上白素萱,更是不可能的。”
“住嘴!”颜夙冷冷说道,声音虽不大,但那话语里的威严和冰冷杀机还是让苏青止住了话头。
“苏青,你没有资格说她的名字。”淡漠冰冷的声音,周遭空气似乎瞬间成冰。
苏青沉默不语,片刻后,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殿下,难道说,你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老臣走私军械库的兵器,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还请殿下小心一些,千万不能让严王查出此案和殿下有关联,否则,恐怕殿下再无机会争夺储位。”
颜夙沉默不语。
苏青一看颜夙眸中神色,心内暗暗一惊。
“殿下,难道你真的想为白家平冤,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圣上不会允准的,殿下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是不要去圣上那里自讨苦吃。要知道,你和陛下的关系刚刚缓和,千万不要再因为此事,闹得父子君臣不愉快。”
“倒是劳你关心了!”颜夙幽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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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走在天牢的长长甬道中,甬道两侧便是一间间牢房,虽是青天白日,这里却一片阴森黑暗。这里终年日夜不分,墙壁上虽然挂着昏黄的油灯,但并不明亮,那昏黄的微光就宛若幽冥地府的鬼火一般。
越往里走,秦玖的心越冷。
她听着两侧监牢中犯人的各种声音,有喊叫的,有哭泣的,有发疯的,闻着空气里阵阵腐臭味,心中一阵阵抽痛。他的父亲、母亲、兄弟,所有的亲人,都曾在这里度过一段最黑暗的日子。
天牢的看守亲自领着秦玖走到最里面一间牢房,这是一间独立的牢房,只关押着一个犯人。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朝中高官,所以牢房里倒是整洁而干净,只是因为空气闭塞,依然有些难闻的气味。
这里关押的便是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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