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说道。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时,就会唱戏?”秦玖从马车上下来,仰望着面前灯光璀璨的戏园子,以及高高悬挂着的金漆匾额上的遒劲大字。
戏楼外头的街上,摆着许多卖小吃的摊子。秦玖目光一亮,朝着跟随在后面的枇杷招了招手,枇杷会意地过去,买了一大把吃食。
颜聿皱眉,幽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星芒,“这些东西,你一个人吃的下?”
秦玖眯眼笑道:“心情不好时,就能吃得下。”
两人还没进凤鸣阁的大门,早有守门的小厮看到了颜聿,先是一惊,然后是满脸狂喜,小跑着奔了过来,躬身施礼,“七爷,您好久没来了。大家都念着您呢,今儿,您要登台吗?”
在凤鸣阁,颜聿命大家叫他七爷。
颜聿背着手点了点头,淡淡吐出两个字,“《出将》”。
小厮高兴地答应一声,命人去准备了。
秦玖随着颜聿进了凤鸣阁,原本,戏台上正演着一出《夜奔》,但是,他们一进去,戏园子里一多半的人都舍了戏扭头看颜聿和秦玖。
颜聿的邪魅倾城,秦玖的绝美妖娆,绝对比戏台上的戏要养眼。
“带九爷到二楼包厢。”颜聿唇角挑着邪魅的笑意,淡淡说道。
小厮答应一声,便领着秦玖和枇杷向二楼而去,而颜聿自去后台化妆。
“今儿严王叔要唱《出将》,太好了,今日可来对了。”
“王叔好久没来了,也好久没唱《出将》了,我还以为王叔不再来了呢。”
窃窃私语声,带着难言的兴奋。
颜聿在这里,还是一个名角。
小厮领着秦玖到了一个包厢,这个位子是最好的,正对着中间的戏台。座位前面还摆着一张窄窄的几案,上面摆着数盘糕点,一壶清茶。
秦玖方落座,便听得“锵”的一声,好戏要开锣了。
上回在无忧居颜聿扮的是花旦,她没认出来他,倒是一直瞅着盼馨扮的小生看了个够,今儿倒要好生看一看颜聿是如何唱戏的。
这出戏是《出将》,颜聿演的是李飞,手中耍一杆长枪,表演的便是挑滑车。
当初,颜聿和聂仁所比赛的挑滑车,便是这戏里的一个桥段。
这出戏,是一出悲剧。
敌军掳走了小将李飞心爱的女子,他一人单枪匹马攻上了敌军山寨,一把长枪杀的敌军落花流水,逼得敌军启动了机关,将一辆辆尖头包铁的大车从山顶滑下,车子本身足有三百斤,再加上从上而下的冲力,加起来足有上千斤。李飞被逼在狭窄的山路中无处可躲,只得用长枪将铁滑车挑了起来,挑了六辆,但是最后,李飞还是因为力竭而被第七辆铁滑车压死,他没能救出他心爱的女子。
秦玖原以为以颜聿这样一个花花王爷怕是演不好李飞这种重情重义的男儿的,但是,她似乎想错了。
锣鼓铿锵中,小将李飞出场了。
起先只是一个背影,一袭银甲,手中执一杆长枪,和着乐音耍着长枪。
突然一缕笛音吹透,有小卒过来报李飞的心上人被掳,李飞“呀、呀、呀……”地发出一连串的悲音。
这声音,就好似失了伴侣的孤雁的哀鸣,手中的长枪掉落在地上,其人手臂颤动不已。
虽然还没有开唱,秦玖却已经被这悲音镇住了。
随后,李飞转身一个亮相。
明亮的盔甲下,一张勾画的脸,俊美中带着逼人的英气。
秦玖见过颜聿扮的花旦,绝美而倾城。她没想到他扮的李飞,竟是如此的,坦荡、洒脱、英气。
月琴声起,颜聿开始唱了起来。
毫无疑问,他的嗓音是极好的,浓烈而不失清润的沙音,穿透戏院重重的人群,带着那股渗透人心的悲伤,清清晰晰地钻入到秦玖耳中,让她几欲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