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黄毛一直很乖,从不偷东西的,这才和你家白耳在一起,就学会偷东西了,自然是你家白耳教的。一定是你虐待白耳,不给它吃鱼,它才去偷鱼。”
颜聿哼道:“你没听张大人说,还偷酒了吗?你家黄毛是酒鬼你不知道?数坛窖藏十年的醺然啊,想起来就心疼。”颜聿捂着心口,一副心疼至极的样子。
秦玖忽然觉得甚是疑惑,黄毛和白耳初次见面时,明明黄毛对着白耳一直喊笨猫,一鸟一猫打得是你死我活,怎么一转眼就好得如胶似漆了,竟然还一同去作案,真是让她惊奇。
张年听着两人又斗了起来,只得微微苦笑。
周边众人皆忍着笑,看着两人斗嘴。只颜夙靠在椅子上,日光勾勒出他清隽的脸,轩眉修长,好似山峦清越,高旷风华呼之欲出。谢濯尘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方才他送尚楚楚进来时,颜夙并不在此处,想必他去寻颜夙没有寻到,又折回到这里来了。他快步走到颜夙身畔,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颜夙长眉一凝,他豁然起身,对颜聿道:“七叔,改日咱们再痛饮吧。”言罢,他快步走到尚楚楚面前,低声道,“三公主,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尚楚楚见到颜夙,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晶亮的贝齿闪着微光,给她稚嫩娇俏的面貌平添了几分坚定。她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颜夙带着尚楚楚一前一后出了花厅,白衣广袖,很快融入到了满园花木之中。
秦玖猜想,谢濯尘和颜夙所提的,应该就是方才刺客行刺尚楚楚之事。此事,颜夙定不会罢手,肯定会去竭力追查此事。方才之事,极是惊险,好在尚楚楚还算稳当,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倘若让二公主尚思思知晓了,就算尚楚楚此时安然无恙,恐怕也早闹将起来了。
“九爷,可以随在下去一趟吗?”谢濯尘对秦玖道。
秦玖纹丝未动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道:“谢大人,听说清蒸银鱼是丽京的名吃,我来了后一直没吃上,严王爷要了清蒸银鱼,我等着吃了后,才能随你去。”
颜聿很煞风景地说道:“九爷,我有邀请你吃吗?”
“我有让你邀请吗?”秦玖笑得温柔而狡黠。
谢濯尘无奈,只得垂首站在一侧等着。在他感觉,这等待的时刻似乎很漫长。
终于,有两个宫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上的膳食一一摆在了桌案上,其中有一道便是清蒸银鱼。
秦玖拿起箸子,直奔清蒸银鱼而去。颜聿也伸了箸子去夹,秦玖一使力,将颜聿的箸子顺势拨开,瞅了个空子,挑了一箸子鱼肉。
只见鱼肉雪白,香气扑鼻。鱼肉极是酥烂,入口既化,味道鲜美而醇厚,与当年的味道一般无二,并未有丝毫改变。
只是,吃的人却变了。
秦玖的眸中渐渐浮上了一层水汽,为她那双原本妩媚的凤目添了几分迷离的丽色。
颜聿被秦玖的箸子拨开,眼见得秦玖抢先挑了一箸子鱼肉,吃得津津有味,丽目中还泛着水光。他伸着箸子,愣住了。
看着秦玖伸箸如飞,不一会儿一盘子清蒸银鱼便见了底。
颜聿望着秦玖,眯眼道:“方才,和黄毛一起到厨房偷食的,不是我家白耳吧?应该是你吧?”
秦玖却不理颜聿,执起桌上的酒盏,饮了一杯“冰红”,笑微微擦了擦嘴,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这才拂袖起身,对着谢濯尘道:“谢大人,不是说有事吗?这就去吧!”
秦玖漫步而去。
园中垂柳新杨,满目都是玲珑的新绿,而走在其中的那一抹夭红之色,耀眼夺目的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