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他只想快点处理完事情然后回别院,可是竟没想到深夜迎来了这样一个人。
元洛逸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墨黑的青丝服帖地贴在修长的颈项上,还滴着冰凉的雨水。VExN。
他面色阴沉地盯着案前执笔的元洛琛,直说道:“她人呢?我要见她。”
对于他如此没有礼貌的态度,元洛琛皱起了剑眉明显不悦。他现在倒是想起景初了,原先做什么去了?他只要想到当日河岸旁她那无助而脆弱的模样,就一肚子火,看着面前态度强硬理所当然般的元洛逸,就更加火大。
“你不是走了吗?现在说要见她就见她,你当她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没好气地道。
元洛逸面色有一丝怔忪,想到当日之事,有些难受地半垂下眼睑。可是心里仍旧悬着块巨石,让他不得安宁,他缓了缓语气,再次开口:“我只是害怕她出事,我要确定她是安全的。”
“这个就不牢你费心了,她安全得很?”元洛琛冷哼一声。
元洛逸依旧不肯罢休,盯着他坚决地道:“我要亲自确定,带我去见她。”
元洛琛犹豫了,他是要成全他们,可是他不想这么快。他从来没有和陆景初这样单独地好好相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安然,他私心是不想马上就将她还给他的。
况且他们心结未解,元洛逸是还爱着她,可是不代表就不介意那晚的事。若是现在回去,她不会好过,也避免不了更深的伤害。
在处理好一切之前,相见还不如不见最新章节。
“你不用担心,她在我的私人别院里好好地在养身体,发了两天烧,刚刚恢复了些,我不希望你贸然地去扰乱她的生活。”他放下笔,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两相对峙继续道:“况且,你去了然后呢?带她回去?你真的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若是没有,你让她见了你,却又要再次弃她而去,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我残忍?”元洛逸眼眶微红,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到底是谁残忍?是她弃我而去还是我弃她而去?她是我的妻子,她却这样对我,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杀了她还是杀了陆展齐?或是你觉得我应该成全他们,像你说的,不去扰乱她的生活?或是我应该成全你和她,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你胡言乱语什么?”砰的一声,元洛琛恼怒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推在门框上,一双眼睛里蕴满了怒火。
元洛逸凛冽下表情,冷冷地推开他,伸手抻了抻胸前的衣襟,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既然你将她好生照顾着,那就当我多管闲事了。”
房门洞开着,人也走了许久,屋外的寒风携着雨水吹进屋子里,元洛琛站了会儿,走到门口准备关门。
借着外面回廊上的灯笼,隐约可见夏诗瑾撑着一把暗红色的油纸伞,朝这边走来。
他看了一眼,不太高兴地走过去将她搂着走进屋子,替她披了一件自己狐裘披风,责问道:“这么大风,出门做什么?御医说不是说你身子不能吹风吗?丫鬟们是怎么伺候的?”
夏诗瑾抬头看向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是爱着自己的,这样的关心是自己在他心里很重要。
可是也只是一瞬间,她就回神了。身子笼罩在披风下逐渐回温,可是心里却仍然清冷,她退开些距离,垂眸道:“他来弄了那么大动静,我怎么安心待得下去。”
提到元洛逸,元洛琛有一丝沉默无言,想解释些什么,可是也无从解释。
“对不起……”良久,他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夏诗瑾鼻腔一酸,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他不懂,她从来不要对不起,她什么伤害都能承受得起,只是不能承受他心里没有她。她偶尔在想,做他爱的女人该是多么幸福,他对待女人很体贴很好,即使是虚情假意他都能做到全套,更可况是真心付出。可惜她没有这个福分得到这种幸福了。
“她还好吗?元洛逸怎么会突然跑来?”两人相对无言,夏诗瑾只有先开口打破沉默。
元洛琛走到她旁边坐下,倒了杯提神的绿茶,淡淡道:“烧退了,身子大概也差不多好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跑来,他现在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规矩?面对重要的事物,谁都有没有理智的時候,难道王爷不是吗?”
她的问题让元洛琛稍愣,也只是低头默认。他私藏着陆景初,不就是最没规矩的事吗?
夏诗瑾苦笑:“其实,你们三人,谁都不算真正的爱景初,她受的苦和痛,都是拜你们所赐?”
……
雨势渐停了,周围安静得只剩呼啸而过的寒风。
陆景初全身僵硬地趴在泥水里,若不是凭着一点意志力,早就昏过去了。她没有力气爬出去,也没有力气呼救,甚至现在连睁开眼睛都费力,半边的头还疼得像随時会裂开。
周围全是尸体,散发着腐臭味,她趴在手臂上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只是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就像一阵鬼嚎,让她心里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