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道:“我听邵平提起过,你能对他坦言,光是这份真诚,就令我很感动,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天海市的原因。”
顿了顿,吴姓男人继续道:“恕我多嘴问一句,你想成为天海党青少派的负责人,该不会是为张娴暮做的吧?如今,两个党派被视为太子派系,领导们很不希望看到这种乌烟瘴气,尤其是叶钧出现后,更是搞得一团糟,说实话,在我眼里,他比十年前的帝陵还要混账,但又不能否认,他确实很有才华。”
说完,吴姓男人意味深长道:“至少,孙凌被他玩得差不多了,至于张娴暮,前前后后可是吃了不少亏,听说还欠叶钧二十个亿。”
“吴先生,叶钧为人品性如何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很混账。至于才华,确实不可否认,他很能干,这一点我心服口服。”
言溪溪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她只是平静道:“至于张娴暮,他也很厉害,之所以屡屡吃亏,在我看来,张娴暮的品性纯良,更似三国时期的刘皇叔,而叶钧,却无所不用其极,与那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曹阿瞒是同一类人。所以,我认为,这纯粹是一场英雄跟奸雄的比较,如果不是特定的规则下,很难比较出谁优谁劣。”
“言小姐这话说得好,那么我想问问,我们家邵平在你眼里,又是怎样的人?”吴姓男人笑道。
叶钧没想到言溪溪竟然给他这么大的评价,原本他以为言溪溪会骂他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却没想到竟能上升到一代奸枭曹操,一想到这位奸枭那段‘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后,叶钧就忍不住将身前已经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呢喃道:“有趣,真有趣。”
言溪溪沉默了好一会,才笑道:“吴先生,我跟徐绍平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就不能说一说,叶钧跟你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的关系吧?还是说,我们家邵平,连跟言小姐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吴姓男人依然笑眯眯道。
似乎言溪溪也不敢任性拒不回答,她想了一下,这才笑道:“其实,他更像是东吴的陆逊,陆伯言。他懂权谋,更擅权谋,而且每次总能很正确的揣度到对方想什么,最关键的是他相当懂得进退,在这一点上,绝不含糊,即便是让他放弃手头上的所有利益,只剩下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而已,只要他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他就会选择退这一步。”
“很好,虽然我觉得他更像是东吴的吴王孙仲谋,不过你既然说他像陆逊,我会转告他的。”吴姓男人笑道:“当然,我的看法不是他懂进退,而是懂蛰伏。只有懂得蛰伏,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成功的枭雄,在这一点上,叶钧,亦或者是张娴暮,都是无法具备的。我甚至可以断言,只要他决定不再玩世不恭,你很快就会看到他非比寻常的一面,而这一面,叶钧比不了,张娴暮更比不了。”
叶钧跟言溪溪听到这话后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叶钧皱眉的原因是吴姓男人这话说得忒狂妄了,虽说他不喜欢跟别人比较长短,可被这么指名道姓的贬低,而且还亲耳听到,是谁心里都不会高兴。
至于言溪溪,倒不是因为叶钧被贬低的原因,而是张娴暮竟然还排到叶钧后面,甚至于吴姓男人嘴里还用了一个‘更’字,这岂不是说,张娴暮不如叶钧?显然,这绝不是言溪溪乐于听到的话。
不过言溪溪也没有说什么,她现在还需要徐家的支持,就算心头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她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微笑。
吴姓男人走了后,言溪溪才幽幽叹道:“娴暮,知道吗?我要追上你的脚步,我要你正视着我,以前我想要成为青少派的负责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也是为了给言家带来利益。而现在,我再次决定抢夺这个身份,却只是为了你。”
在另一间包厢里的叶钧听到这段话后,曾在一瞬间产生过动摇的念头,因为他不知道一旦董尚舒真成为青少派负责人后,言溪溪会如何恨他跟董尚舒。
如果,当时他的走马上任,只是小小的打击了一下言溪溪的自尊心跟那不切实际的幼稚,那么这次董尚舒倘若能走马上任,那很可能就是破坏掉了言溪溪心里唯一的坚持,还有可能是下半辈子的幸福。
叶钧无法去想象一个失去幸福,只余下残念的女人一旦决定复仇,她会采取多么恶毒的方式,尤其这个女人还很漂亮,更是被燕京军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徐家看中,隐隐想内定为徐家的长孙媳。
但当言溪溪离开包厢乃至离开这间会所后,叶钧忽然想通了,既然他被言溪溪认为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曹阿瞒,而这一点叶钧也颇为认同,那么,他就没必要埋藏本性。因为,他如果因为愧疚而让董尚舒放弃,那么紧随而至的,就是他对邵成杰等人的愧疚了。
“这可能就是一种冤孽吧,虽说同样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故事,但这里面却没有凄美哀怨的爱情,有的,只是一种被命运不断羁绊着的狗血。”
叶钧撇撇嘴,伸了伸腰,他站起身,走出包厢,因为已经大老远就听到董尚舒吆喝的笑声了。声音里面,叶钧听出来了,董尚舒很开心,真的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