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道:“确切点说,是前脚送走孙凌,后脚就到江陵。”
叶钧不禁皱眉苦思,其实本质上叶钧也能够理解周庆明这种哪边好处大就倾向哪边的撒网式行为,可说实在话,对于周庆明真正的立场,叶钧依然没有头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初如果不是撂下句狠话,恐怕现如今怕早就传出周庆明加入燕京党的信息,这想来也不是天海党众人喜闻乐见的。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跟林啸羽筹谋要弄死吉光的事情也是一拖再拖,而且半月前,林啸羽就在电话里谈到燕京党的人正试图拉拢他,他也依着叶钧的意思虚与委蛇。原本,林啸羽当时就打算提前回港城布置,却收到这么一条信息,彻底打乱了他跟叶钧的计划,那就是吉光竟然回老家祭祖!
这又不是清明时节,祭祖无疑给叶钧以及林啸羽传递了一个很明显的信息,就是吉光要么真蛋疼的跑去祭祖,要么就已经怀疑上有人要对他不利!不管是哪个方面,叶钧都不会冒险,同时吩咐林啸羽让监视吉光的那些人放松警惕,而且还让林啸羽继续留在燕京,多跟那些燕京党的成员虚与委蛇,尽可能弄一些有用的情报。
所以,并不是说这计划就没有任何价值,只不过有时候会因为突发的变故而不得不做出调整,尽管有时候会事与愿违,但有计划,才能更有效的去执行。
听刘懿文这么说,叶钧有些拿捏不定起来,他吃不准现如今周庆明到底是什么心思,毕竟孙凌既然率先抛出橄榄枝,而在这种节骨眼上,周庆明依然故作糊涂,没有任何想要澄清或者暗示的行为,这就说明周庆明似乎也心存顾忌。看样子,当初董文太对周庆明的揣度,还真是一针见血!
“小钧,怎么了?想什么呢?”一旁的刘懿文发现叶钧有些入神,不由笑道。
“刘大哥,我只是在想这周庆明该不会真打算跟那奇货可居的秦相吕不韦一个心思吧?”
叶钧的话让刘懿文哈哈大笑,当下摆摆手,很肯定道:“如果孙凌是头狼,那么周庆明断然不会是头虎,只能说是伏在狼背上的狈。所以,周庆明不可能把目前看似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的燕京党视为可投资的对象,因为他没有这本钱,也没有这魄力,更没有这野心,三年前,我就看死了这个人的心思。”
“那刘大哥认为这周庆明最后会选择站在哪一边?”叶钧若有所思道。
“依我看,现如今他同样也头疼该站在哪一边,毕竟,他若是跑到燕京党溜达,相信支持他的那些人必然会大量流失。可若是想倾向于你,就无异于要放弃江陵市市委书记一职,可这跟他最初之所以掺合进来的初衷大相径庭,甚至闹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老实说,这么让人心烦的问题若是摆在我面前,恐怕我也会头疼的。”
刘懿文笑了笑,缓缓道:“小钧,你可真是给周书记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呀。”
叶钧也有些哭笑不得,尽管清楚现如今的周庆明怕也是骑虎难下,可压根也没想过会将周庆明逼到这份上。因为就叶钧个人的角度来看,一方面是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另一方面却能获得极大的好处,可偏偏这两种明眼人就该立竿见影当机立断的选择,却让一座城市的市委书记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可想而知现如今的周庆明有着何等的憋屈与不甘。
毕竟这退一步固然是海阔天空,可这心有不甘,而且也就距离成功不过半步之遥却打算放弃,任谁都不会心平气和。可若是敢进一步,那必将是掀起这腥风血雨,且闹得是人心惶惶,前途更是吉凶难测!
而此时此刻的周庆明同样是焦心焦虑,看了眼身前的孙凌,故作平静道:“孙先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收到消息,说是江陵市新任市长韩匡清将暂代市委记,看情形,这摆明了是给咱们时间去争取。可若是周书记迟迟不做决定,一旦延误了战机,可就悔之晚矣。”
孙凌笑了笑,之前很诧异的被周庆明委婉拒绝,听口气孙凌清楚当时的周庆明是想要拖一拖时间,而不是真的一口回绝。所以,今天握着第一手内幕消息,孙凌再次现身蓬安市,登门拜访周庆明。
坦白说,与其扶那些草根上位,孙凌更倾向于拉拢眼前的周庆明,他不是没想过一旦周庆明进入燕京党后,背后那些曾支持周庆明的老爷子会流散多少。可孙凌不介意,因为他相信真到了危急关头,那些失去的东西,自然会长腿跑回来,人心始终不是铁,而是肉。
“孙先生,目前在蓬安市的工作还有很多需要处理,若是不介意的话,能否下个星期,咱们再详谈?”
周庆明笑了笑,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他真是在思考着时事政务一般。
孙凌不介意的笑了笑,客客气气道:“既然周书记有事要忙,当然不能影响到周书记的工作。若是周书记觉得有时间能够细细交谈一番,请联系这个电话,随叫随到。”
说完,孙凌取出一张名片,放在了周庆明的桌子上,随即,转身就走。
周庆明瞥了眼孙凌放下的名片,有过一瞬间想要撕碎,丢到一旁的垃圾篓。可是,最后还是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