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王家村不少村民都喜滋滋过着小康式的日子,虽说依然对附近机场偶尔传来的轰鸣声痛恨不已,不过既然烫手的田地有了归宿,且该得的钱也已经到手,倒是少了以往恨进心、仇进骨的情绪。
以往死气沉沉的王家村,也因为孟德亮成功甩脱烫手山芋的原因,而再次容光焕发。作为这次售地功臣的村长孟德亮,自然获得了村民的热烈拥戴,一时间声威无出其右,在不少村民的建议下,孟德亮决定替王家村营造出一些新的创收项目,这段时期也可谓劳心劳力。
今天,当一辆悍马车再次驶进王家村,不少村民都第一时间认出正是当日那两位愿意掏钱购买他们地皮的‘大恩人’,出于一份淳朴的感恩之心,就连村里面还在上学的孩子,都会兴奋的朝村长办公室跑去,边跑边喊:“地主来了!地主来了!”
面对这些孩子的童言童语,叶钧与胡有财都是满脸苦笑,毕竟地主这词在目前的社会里,可是典型的贬义词。不过始终是童言无忌,对此,叶钧倒不会太过在意,至于胡有财,却在自嘲道:“在农村买地,就成了地主,若是在城里买地,岂不成财主了?”
“财哥,你是咱们江陵市的财神爷,可要比财主精贵得多。”
胡有财一阵语塞,不过叶钧还是不依不饶道:“再说了,等江陵化工厂那块地到了咱们手上,可就如你所说,真成财主了。”
一听叶钧提起江陵化工厂,原本有些疲惫的胡有财立马来了精神,忙不迭点头,笑道:“那敢情好,财神当惯了,地主咱也做了回,也不差再戴个财主帽,嘿嘿。”
似乎提前收到风声,当悍马车停在村长办公室大门前,孟德亮与东子,还有几位村民早已等候在此,那些通风报信的孩子也躲在附近,伸着脑袋好奇的朝这边张望,显然想瞧瞧脑子里的地主是不是都生得一副阴狠嘴脸。
“孟村长,好久不见。”
“呵呵,小哥,上次多谢你们雪中送炭,前几天我还跟村里面的朋友抱怨过,咱们老用你们的地种菜,真过意不去。”
很明显,孟德亮误以为这次叶钧与胡有财的大驾光临,是准备将那五百亩地给照单全收,早已签上转卖合同的王家村村民,即便有些心疼刚种肥的田地,但也不会做出反悔拖延这种下作的事情。
“孟村长,这次我跟财哥过来,不是为了用这地,而是遇到一些变故,想跟你们谈谈。”
叶钧话音刚落,一旁的某个村民就脸色大变,紧张道:“老板,咱的钱都花到水泥上了,你们不会想退这地吧?”
这村民一开腔,包括孟德亮在内,均是露出担心之色。
叶钧也没想到自己这话能起到这效果,来之前也跟胡有财商量过关于这些村民的想法,还担心对方会觉得这地卖得不值,想反悔,毕竟胡有财来之前可是一个劲嚷着‘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暗示性的话题。
“请放心,我们为的不是这件事,毕竟白纸黑字,咱们谁也不容抵赖,就算后悔,也没用。”
叶钧这话,倒是引来东子等人的一阵点头,他们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但起码也清楚签订法律合同,就代表着终身的合法权益,这是具有约束性以及法效的玩意。
“那请问你们这次来咱们村,是打算做什么?”东子疑惑道。
“我们进去谈吧。”
瞥了眼四周越聚越多的王家村村民,叶钧不由将目光投进村长办公室。这话让孟德亮猛然拍了拍脑门,尴尬道:“没文化真可怕,这次真是失礼了,来,两位老板,里面请。”
孟德亮将叶钧与胡有财请进办公室后,就朝聚过来的村民喊道:“各位乡亲父老,都散了吧,别让两位老板觉得咱们失了礼数。”
这话挺有效,果然,不少村民就陆续离开,孟德亮先是将门口掩上,这才朝东子笑道:“去,给两位老板倒杯茶。”
“好。”
东子应了声,就捧着两个红扑扑的塑料杯,各自倒了半杯普通茶叶冒的浓茶。
叶钧接过东子递到身前的杯子,并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轻轻端着。先是扫了眼洗耳恭听的孟德亮等人,这才平静道:“孟村长,我也不拐弯抹角,前阵子我收到消息,说北雍机场看上这五百亩地,想要靠政府渠道征收。”
“征收?”
其他几个村民都露出疑惑之色,但孟德亮跟东子都是有见地的人,自然明白政府若是征地,不仅不会给高价,还可能采用一些手段让地主以低廉的价格拱手相让。毕竟人力有时穷,作为国家的普通公民,又岂能与国家的法制机构相抗衡?
“两位老板,你们什么打算?”
东子很快就跟屋里面的村民解释这‘征地’的霸道,只见露出恍悟的村民都一副愤慨的神色,说白了,要不是叶钧与胡有财提前用他们满意的价格收了这烫手的田地,那么现在要吃亏的就是他们了!这些村民倒没有幸灾乐祸,毕竟他们这些依旧住在王家村的村民,因为这北雍机场可是遭了好几年的殃,更是让以往热热闹闹的村子渐渐冷清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