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不景气的90年代,乡村的羊肠小道鲜有水泥路,都是些坑坑洼洼浸着污水的烂泥地全文阅读。就算财神钱多到烫手,可一瞧见光彩照人的悍马车‘焕然一新’,也极为肉疼。幸好底盘较高,否则,能不能安然驶进这鸟不拉屎的王家村,都有着一丁点悬念。
孟德亮显然很意外叶钧这么快去而复返,而且这次还领来一位看上去就很有钱的土财主,就冲着那辆湿答答的悍马车,孟德亮就算没太大的眼力劲,也知道这车造价不菲。
热情的将叶钧与胡有财请进办公室,先是瞥了眼胡有财端着的大皮箱,孟德亮这次确实亮了,不过是那双毒眼发亮,直觉告诉他,里面肯定是实打实的纸币,是王家村村民开锅的救命钱。
“孟伯,上次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了?”叶钧开门见山道。
“请等一下。”
这次孟德亮很客气,看样子胡有财的出现,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走出门外,见不少村民三三两两朝这边聚来,当下喊了声:“东子,过来下。”
“好嘞。”
东子赶紧穿起披在膀子上的衬衫,笑眯眯朝办公室跑,村里面就数东子最有文化,结婚前上过高中,还在城里打过工。当时认识一位跟他一同南下打工的姑娘,后来交往两年,就娶回家做了媳妇。东子家还是有一点积蓄,不过为了不委屈媳妇,就一直筹划着等卖了地,盖一间两层高的水泥房。
这次听孟德亮说起,感觉挺靠谱,就在村子里动员各家各户。因为东子心肠好,经常走街串巷帮助村里的老人,所以深得人心,劝说的事,也比较顺利。
东子刚进门,孟德亮就介绍道:“这次村民积极响应,全仗东子的功劳,至于这地的价格,还是跟他谈比较好。”
“两位老板好,叫俺东子就成,非常感谢两位老板愿意解村长的燃眉之急。俺也知道那地不值钱,但也是各家祖上传下来的,村长也跟俺说了价,俺也很支持村长的决定。但是,俺希望两位老板考虑一下,这价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东子挠着脑袋,有些拘谨。当然,这股拘束感完全源自于财神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像极了东子以前南下打工时的包工头。
胡有财冷笑一声,本就因为悍马车的‘毁容’憋着一肚子火,差点就想破口大骂一句‘果真穷山恶水出刁民’,也敢在他面前讨价还价?
不过,幸好叶钧瞧着气氛不对,赶紧插口:“价钱的事,不能让步,你们心疼那块地,我能理解。但也要替我们想想,这世道钱不好赚。说实话,这地买来,也没太大用处,就算想办厂房盖大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光是审批的文件,没个三五月,甭想有结果。”
东子闻言,喟然一叹:“其实只是想替村里几位老大爷多争取些养老的本钱,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就这么去了。既然两位老板都开了口,这买卖,就这么定了吧,我这就去各家收取地契。两位老板,你们看,还需要办什么手续?”
“待会你收好地契,咱们就一起去律师所办个转让手续,车子坐不了这么多人,你再找一个代表,还有村长,跟我们一起走。”
“好嘞。两位老板,你们先喝喝茶,俺很快就回来。”
说完,东子便笑呵呵离开办公室,刚出门,就一大群村民聚过来问长问短,一小会,就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呼声。孟德亮也没闲着,开始指挥村里面的人挨家挨户帮忙,简陋的办公室,只剩下叶钧跟胡有财两个人。
“看来这个叫东子的人,在王家村挺得人心,就他吧。”胡有财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原本还担心孟德亮不能服众,多一个东子,这些村民应该愿意替我们演一场好戏。”
对胡有财的意见,叶钧欣然赞同。来之前,就商量好了,这事一定得瞒着,不能钻进政府的耳朵里,倘若政府派人问起,不能让村民说出来,地已经卖人了。
在东子、孟德亮以及多位王家村村民的行动下,不到半小时,各家各户的地契就统一收了过来。然后,那辆早已遍及黄泥土的悍马车,也在王家村村民喜悦以及兴奋的目光中,离开了这处不景气的村庄。
因为胡有财的原因,律师所、以及请来的会计师都效率极高,不到两个小时,就清算以及审核好地契,根据事先约定好的价格,胡有财端着一大箱现金,交给了早已日等夜等,等这一天足足大半年的东子手中。临走前,叶钧答应将这五百多亩地无偿租借给王家村,期限没定,只是说,暂时还没想好具体用途,先让村民用着。
这让东子跟孟德亮极为感动,毕竟地里面还有不少瓜果蔬菜,虽说不能量产,但也够各家自给自足。
胡有财将签订好的合同书交给叶钧一份,这份合同书是双方对这五百亩地的分配。虽说彼此都相信对方,但叶钧执意要定下这份条款,扬言亲兄弟都得明算帐,胡有财没辙,只能苦笑着同意。
之后,胡有财就借故离开,叶钧瞧着好笑,料想这位爱车如命的财神爷,肯定是要找个好馆子,替他那辆爱车洁身自好。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