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自然看得出来她这些话意有所指,看着她故意露出来的假笑,心里越来越不自在,在副驾驶座上坐立不安。
顾惜惜见状,心里又有了一番计较。她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却不再说话,一路认真地开车往市中心人民医院,琢磨着把江琳俐的事处理完之后,是不是又该好好的“处理”家里的人了。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暗中监视,犹其是不明原因的监视,更是让人如坐针毡!
江琳俐早上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周季明已经买了早餐回来,让她趁热吃,同时也向她告辞。“江小姐,家里恐怕还有事要处理,我就先失陪了。”
“谢谢你,周先生!”江琳俐笑着陪他走出病房。
“不用客气,这是大少吩咐。”周季明向她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江琳俐转身回到病房内,宋美云已经醒了过来。“周先生走了?”
“是的,妈,你感觉怎么样了?”江琳俐走过来,扶宋美云起来,拿枕头垫在她背后。
“还是老样子,就是这骨头关节很疼。”宋美云拉住女儿垫好枕头正要离开的手问,“小琳,你跟妈说说,妈的病情是不是已经晚期了?”
“妈……”江琳俐低下头,犹豫地回握母亲的手。
“老实跟我说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也清楚,你也别瞒我了。是不是晚期了?”
江琳俐艰难地抬起头来,紧紧握着宋美云的手说:“是。”
“我还能活多久?”宋美云意外的平静。
“三个月。”江琳俐说着,又低垂下头,声音哽咽,“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爸入狱,你病倒,为什么都这么突然,一切让我措手不及,我甚至来不及想后路一切就完了。我们本来不是都好好的吗?”
宋美云抱住女儿,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们一家,你爸就是这个家的顶天柱,他一倒这个家就完了。”
“妈妈!”江琳琳俐泣不成声,“我好恨,好恨!都是易枫害的,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我以前怎么会喜欢他,我真是瞎了眼了!”
“你不要被仇恨迷了眼,一切都是你爸爸犯了罪才导致今天的局面,易枫只是秉公执法,怪不得他。小琳,你性子要强,却很容易极端,我真担心我离开之后,你这性子要怎么生活……”宋美云安慰着女儿,脸色苍白却平静,只是眉宇间多了些忧虑。
“妈?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以前的你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江琳俐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母亲,“妈你今天是怎么了?”
“人之将死,很多事情都看得开了。我以前就是性子太要强,又爱斤斤计较,所以才把你养成了今天的性格,小琳,答应妈妈,不要对易枫怀恨,首先他没有对不起我们,那是他的工作职责,其次你也斗不他,他的身后还有整个易家。”宋美云深深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看见了吗?自从你爸倒下之后,所有攀咱们家的亲戚不是赶紧撇清关系就是恶形恶状倒打一把,我生了这么大的病,姓江的人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到医院来探望,连假装都不肯假装,生怕被我们母女赖上了不成,也只有你小姨一家,还有易枫偶尔过来探望。”
江琳俐冷哼:“哼!小姨是念着姐妹之情,可惜林家不是她说了算。易枫是觉得对不起我们,你以前对他那么好,他生病了一个人在别墅没人照顾,你还亲自过去照顾他。可他居然恩将仇报把爸爸弄进牢里,就算秉公执法,他有没有考虑过妈妈你的感受?”
“他从来就是公私分明,你没看他连自己的小婶都一样公事公办,何况是你爸。至少他在我倒下之后,帮了我们这么多,如果不是他帮忙,你妈现在还能住在头等病房,还能这么精神地跟你说话吗?”宋美云拍了拍她的手,担忧地说:“女儿,听妈的话,易枫的事情就不要耿耿于怀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啊,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你都这么大了……”
江琳俐激动地打断宋美云的话,恨恨地说:“我不管!是他害得我们这样,难道我连恨他都不行吗?”
宋美云见劝不动女儿,只能摇头叹气,“都是妈的错,把你教成今天这样。”
“妈你没错,错的是易枫和所有落井下石的人,还有——小姨那一家也不是好人,你生病这么久,除了小姨刚开始每周过来看你一次之外,宛如和那个男人还不是就来看过你一次!”
“宛如自己也碰到了烦心事,她自己的事情都够头疼了,怎么能怪她没来呢?那孩子也够可怜的,你小姨前天给我打过电话,说她现在被那阎凯关起来了,连家人都不让见。”
“可怜?还不是她自找的,我早劝她不行就别结婚了,她非要死巴住人家不放,好了,现在受到非人对待了,连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也不管她。”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小姨夫?”宋美云愕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琳俐抿了抿唇,摇头说:“没什么事!我就是看不惯为了保住官位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当作筹码的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