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也不是想要儿子回答,看了他一眼,眼神望着前方,淡声说道:“我如何能不芥蒂?她的女儿是珍宝,我的儿子同样是珍宝,因为她的迁怒,因为她的污蔑,我活泼开朗的儿子变的沉默寡言起来,声名受损。”
“娘,这不关……”廖青云欲解释的话在廖夫人抬手罢止的动作中噤声。
“两家断绝来往时,娘是打定主意,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廖夫人转回头看着廖青云,眼神复杂难明起来:“可是娘却原谅了她,不是因为和她的交情,而是因为小七。”
廖青云眼神一黯。
廖夫人轻叹,语重心长的道:“当然,娘心里也埋怨过小七当年胡涂,可是那时候她年少,自然容易被误导,娘何苦苛刻她?何况这些年那孩子也不好过,心里恐怕也始终有个结,这些年下来你看不见,可娘看见了,陶家人也看见了,小七心里有你。”
“娘……”
“听我说完。”
廖青云默言,廖夫人继续说道:“我也曾想过会不会小七对你是因为愧疚,但这些年娘细心观察下来,青云,相信娘的眼睛,小七对你不是愧疚,她对你是真的有情,所以娘想着,如果有一天陶家能主动上门提亲,我不会反对,因为,真心爱我儿子的女子才配得上我的儿子。”
廖青云一愣,其他书友正在看:。
廖夫人眼含忧色的看着他:“所以,儿子,在娘心里,无忧公主配不上你,因为,她没有心,至少,她的心不会在你身上。”
廖青云张嘴,却喉咙里似是卡着一块石头,钝痛无比。
“娘也想着成全你的一片痴心,可是儿子,娘心里很痛啊。”廖夫人拍着心口沉重的出声,这些日子她又何尝没有细心观察着无忧公主。
同样身为女子,对于刘皇后生出来的女儿,无论是相貌、才华、手段,她都惊叹。
她自认自己并非是迂腐刻板的母亲,否则当年在儿子自甘晦讳的学仵作术,她就不会退步同意了。
她也不是对无忧公主有成见,如此那般尊贵的女子,又美若天仙,若是儿子有幸能得之,作为娘亲,她会由衷的高兴。
从一开始,她也期盼过,也祈求过,希望无忧公主会喜欢上儿子。
可期盼和祈求都落空了,无忧公主或许是真心对待青云的,可不是以一个女子对待男子的心,而是……说句大不讳的话,无忧公主对待青云,是君臣之心。
她不会爱上青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儿子,听娘的话,娶了小七。”
廖青云摇头:“不,娘,我不能娶她,我心里没她。”
廖夫人眼含热泪:“我只是个自私的母亲,你心里有没有她,我不强求,可是她会对你好,会好好照顾你,会对你不离不弃,娘就放心了。”
廖青云沉痛的闭上眼,正要出声时,廖夫人抢先一步,哀求出声:“娘求你,娘求你,求你还不成吗?”看着儿子痛苦,她何尝愿意?
可是长痛不如知痛,她不想看见儿子一辈子孤独寂寞,如果她不逼着青云娶妻,青云一辈子都会折在无忧公主手里,那样的结果她不想看见。
廖青云大惊,朝着廖夫人扑通一跪,长伏不起:“求娘改变心意。”
看着长跪不起的儿子,廖夫人心如刀绞,可眼底却决绝一片,她决绝起身,强硬的道:“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言,你和小七的婚事,娘作主了。”
廖青云大惊:“娘……”
廖夫人不理地他的惊喊,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
廖青云试图说服廖大人,可廖大人早就被廖夫人难得的慈威震慑住了,为躲开儿子的求助也为怕自己心软干脆自请命随奉命查贿赂案的平立一同出了京,来个眼不见为净。
廖青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却无计可施。
而廖夫人也担心夜长梦多,直接在第二天就差了媒人上陶家提亲。
陶廖两家议亲,全城热议,就连宫中梅妃都被惊动了。
佛堂里,梅妃虔诚的双手合什,抬头望着佛像,石嬷嬷走进来,却没作声,她知道娘娘如今对拜佛很讲究,佛堂外的俗事不许在佛堂里说。
待到梅妃虔诚的拜完佛,方伸出手,由着侍女扶着她走出佛堂。
在大殿坐下,梅妃方道:“如何?”
“启禀娘娘,廖家已下聘,其他书友正在看:。”石嬷嬷有些奇怪廖家的态度,按理而言,不应该这样急的,似是怕陶家反悔似的。
梅妃静默了片刻,嘴角淡淡一勾:“准备下去,本宫要去求见皇上。”廖家怕婚事有变,她更怕婚事有变,她要加一把火,一把谁也灭不了的火。
石嬷嬷心里有些不解,但并未表现出来,很恭敬的退了下去。
圣阳宫。
施济看着低眉敛眼很是沉静的梅妃娘娘,恭敬的道:“皇上请娘娘前去偏殿候驾。”
梅妃朝施济淡淡颌首,移步去向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