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当洗耳恭听。”
蓝云起身走到琴架前,优雅落座,看了他一眼,唇角轻扬,双手轻抬,落于弦,拨动出悠扬琴音。
宁青微笑着闭上眼侧耳聆听,在琴音的引导下。
他仿佛看见了苍穹浮沉,绿茵绵延,马儿怒蹄飞驰入一片浩渺渺的大草原,在茫无边际的翠色波浪中,他正意识地不停催促着马儿继续驰向看不见终点的尽头,却抬头,又瞧见西沉的红日,落霞正在缓慢的涂满天际,绚烂无比,明明美伦美奂,心头却又浮出一缕难以言喻的落寞。
还未等他细品那缕落寞之意,琴音已然转变。
犹如清泉,超脱凡俗红尘之空灵,让人的思绪渐渐地与它融为一体,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感,却,艳阳下,一湖莲正绽放,清碧的湖水在他的眼底慢慢的变化着颜色,先是腥红,而后是魅黑,他只眼睁睁的看着那变了颜色的湖水吞噬掉了一切,最后……
宁青猛然睁开眼睛,衣袖一挥,一波气流朝蓝云而去,铮地一声,蓝云手下的琴弦根根断尽,琴弦强劲的飞弹力道划破了蓝云的手,鲜红的血珠滴落在了琴弦上,晕染成一朵妖艳的血花。
宁青眼底闪过一丝懊恼,飞快的上前,执过他的手,从怀里抽出素帕,仔细的替他包好伤口,素绢帕上,同样浸染出了一朵血红。
“对不起,云弟,是为兄失态了。”他实在是太震惊了,他竟然试图用琴音引导控制他。
蓝云抿了抿唇,摇头,很真诚的道歉:“不,是小弟不知天高地厚了。”
宁青看着他,默然了片刻,缓缓一笑:“云弟师从何人?”这等功力,恐怕他娘都弹不出来。
“自学成才,宁兄信吗?”
宁青张了张嘴:“……”
蓝云见他哑然无声,很认真的竖起三指:“我对天发誓,我说的话是真的。”
宁青哑然失笑,抹了一把脸,哭笑不得的道:“如果这事让我娘知道了,她该会失魂落魄了。”
蓝云起身,朝他恭敬的弯腰,极有诚意的请教道:“小弟今日斗胆在宁兄面前献丑,就是希望宁兄指点迷津,为小弟解惑。”
宁青轻笑着扶起他,示意他回座,自己也走到座位上坐下,问道:“云弟应该不常弹奏此曲。”
蓝云惊讶的看着他,直点头:“确实不常弹。”她感觉这首百心曲实在是有些邪门,除了当初为了离开湮冷宫时在顾太妃面前有弹过后,她从未弹过。
“也亏得你不常弹,不过,我还是很震惊。”宁青深深的看着他,惊叹出声。
蓝云皱眉:“小弟不明白。”
“既然云弟你有此领悟,对创曲之人有所了解,自然也曾听说过两百年前,大元国初建,楚周联军进犯,大元国国师天乐散人独自上城台弹奏此曲一事传闻了?”
“这是当然,传说当年天乐散人以一首玲珑百心曲,竟然让楚周两**心紊乱,难道此传说不是传说,是真有其事?”蓝云这话一出,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这样低级的错误她竟然也会犯?
果然,宁青听闻他此言,挑眉地看他,似笑非笑道:“云弟以为呢?”刚才他不正在试图以音控他?
当然,他的本质目的不是想要以音控他,而是一则试探他,二则是想让他为其解开迷津,他倒也还算诚实,一开始就说了让他指点一二。
蓝云脸有些红,演戏演久了,演戏都成本能了,她起身,再次朝宁青抱拳,惭愧道:“宁兄勿怪,是小弟失言。”
不是失言,根本就是矫情了。
看着他面赩的懊恼不已,宁青低低柔柔的笑出声,眼底有些戏谑,有些兴味,还有些愉悦。
蓝云此时是真的窘迫了,本来这事她完全可以处理的更好一些,却一时失察,竟然就失去了上方,时势扭转,本来就快要听到重点了,现在倒好,前功尽弃了!
见他光秃秃的头顶都快要冒烟了,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宁青压下嗓子眼里的笑意,决定不再逗弄他了,虽然聪明绝顶,且心思深沉,但他倒不至于反感,反而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就想挖个洞让他跳。
其实话又说回来,要是他真的只一味的将他算计,而无一丝一毫的真诚相待,恐怕他也不会如他所愿。
“好了,言归正传吧。”
蓝云轻咳一声,面色平静下来。
见他一派平静淡然回来,宁青轻笑:“云弟有些质疑,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蓝云嘴角暗抽,刚才之所以犯低级错误,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毕竟她来自各类古武神奇之技都已经失传了的时代,有所质疑确实是情有可原之事的,不过,这人恐怕不会这样想,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耍些鳖脚不入流的心计。
见他面色不再窘迫,宁青轻叹,真可惜,这么快就恢复冷静了。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此事确有其事。”
蓝云心里虽然早有隐隐的预料,但当真的亲耳听闻时,她还是惊叹了。
“不过,世人只知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