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楚鸿脑子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他的七弟会真正地背叛他的这个概念。
哪怕楚绝为了和元无忧在一起而做出抛弃一切的举动被他关押在地牢,更多的是他想要借此机会让他死心,他料定元无忧不会来。
可现在不仅元无忧来了,而且他坚信在无论什么样的境地都不会背叛他的人也做出了令他震惊心魄的选择。
可以说,在这一刻,楚绝的出现让原本还沉浸与元无忧纠葛的楚鸿不仅彻底清醒,心中也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火,这股怒火惭惭地化为——杀机。
身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楚鸿最不会也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者,无论背叛者是谁?
哪怕是他的父母妻儿,一旦背叛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何况这个人是他的弟弟。
他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今日这个他坚信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七弟可以为了元无忧的安危而做出威胁他的举动,它日若有一天他也必会助元无忧征战楚国。
楚鸿缓缓地垂下眼,敛去眼底喷射的怒火同时也掩去了令人心寒的戾气。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自己不动声色的退避开去他才能动作。
只是,他刚略了一小步时,身体就僵住。
逃遥立于他身后,说了一句没有歉意的道歉话:“得罪了,楚帝陛下。”真当他是吃素的,目前为之还没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遛走。
元无忧的视线从楚绝身上抽离,落在僵硬地保持一个动作站在那儿的楚鸿身上,话却是对楚绝说的:“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可惜事与愿违!”
楚绝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兄长,兄长想到了什么和要做什么,他很清楚,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谁都有错,谁也都没错。
“那就劳烦皇兄送送我们。”他不会容许兄长伤害她,但同样也不会容许她伤害兄长,这一点,她明白且相信,兄长也明白却……不再相信了。世间事,从来都是两难全,可他还是奢望两全,为此,他愿意做一个不容世间甚至被后世人垢病的千古罪人。
僵硬站在那儿不动的楚鸿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表达,但此刻,他的眼睛却让人读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元无忧微挑眉,却吩咐逃遥解了他的哑穴。
逃遥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照做了,反正现在他算是死心了,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现在他又充分地满是对自家主子盲目的信任和崇拜!他家主子是永远不会失算的,更不会错的!
解开了哑穴,但楚鸿依旧没有出声,看起来似是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像是想要顽抗到底。
楚鸿紧闭着嘴不出声,就是不想让自己再冲动而使得自己失去主控权,元无忧命人解他的哑穴,他不用想也知道元无忧必定有所图谋。
但现在他被她挟持,纵算心里有将眼前二人生吞了的怒火,他也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他倒要看看这二人究竟想要如何离开他的地盘,不会是真打算挟持他离开楚国吧?想到楚绝的话中之意,楚鸿真想冲过去给他魔怔了誓死要一路道走到黑甚至背叛他的……叛徒!
见他面无表情且沉默不语,元无忧也不急,很是淡然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并且抬眼扫了一眼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也像是被人点了穴道的木头,以眼神示意他也坐下来休息一下。
楚绝迟疑了一下,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元无忧执起水壶,微抬眸:“要给你泡茶吗?”她记得当年他可是品茗高手,习惯了饮茶的人猛然一喝白开水,想必应该不适应。
楚绝好不容易沉静下去的眸子又发亮起来,他很想点头,不是因为他想喝茶,而是想看她为他泡茶,但想着现在时机不对,而且他如今除了酒,也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不怎么饮茶了。
按捺下心里的失望,楚绝摇了摇头:“不用了。”
元无忧没说什么,只是亲自执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楚绝接过她递来的水,垂敛下的眼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湿意,这一天,他虽然等的很久,却终还是让他等到了,就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却无比自然的一个递手动作,就让他满足,且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也不悔啊。
看着只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动容的男人,元无忧的心,霎时再度一动,她隐隐地开始期盼起今后有人陪伴的生活。
因为心动、期盼和感动,她搁下了手中的杯子,伸手握住了他捧着水杯而略显激动的手,却下一秒微微皱眉,双手都覆盖在他冰冷的手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的手这么凉?”现在可是夏天,又是习武的大男人,怎么会手冰成这样?这明显气弱血虚的征兆。
楚绝捧着水杯的手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颤抖了一下,杯中水波荡漾,好在他迅速稳住了,不至于使水溢出来打湿她的手。
却在听到她担忧的话时,还来不及多感受一下她双手捧着自己手的心悸感觉,心里懊恼自己的同时也极迅速的避开了她的手,他都忘了地牢阴寒潮冷,被锁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