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万不可轻信!!”
刘璋眯着眼眸,冰冷地打量着孟达。孟达吓得颤抖不已,脑念电转,只想寻机解脱。忽然他想起刘备所派之人,给予他一个锦囊,在危急之时,可以打开,自有救命之计。孟达以身伏地遮掩,暗从袖中将锦囊打开,细细看着。
此时殿内大半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刘璋身上,且孟达身体遮掩,一时未有人察觉到孟达暗中之举。黄权拱手作礼,冷然而道。
“主公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彻查此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需十日,定然能够水落石出!!!”
黄权话音刚落,孟达忽然惨喝一声,大叫道。
“我孟子庆对主公忠心耿耿,岂容你这般侮辱!!!今日我便以死明志,九泉之下化成厉鬼寻你报仇!!!”
孟达喝毕,便往殿中柱子猝然冲出。殿中众官皆无料到孟达会如此,待反应过来时,孟达已骤地转向一根红漆大柱,‘嘭’的一声巨响,孟达撞得头破脑裂,流血不止!
“慢!!!”
刘璋忿然起身,话音刚落,已见孟达撞上了大柱。霎时间,刘璋即对孟达疑心全消,更转身对着黄权怒骂道。
“黄公横!!!孟子庆这般忠烈,岂会是奸佞反骨之人!!!定是你不知哪里收到的市井小道消息,害了我麾下忠良!!!”
黄权被刘璋骂得哑口无言,正欲解释,刘璋连声疾呼大夫,众人救起孟达。待大夫赶来,救治过后,孟达幸得生还。刘璋命医者好生照顾孟达,议席又是不欢而散,众臣纷纷离开大殿。
次日,刘璋再一次聚众商议,孟达在家休养,并未出席。刘璋在大殿高座上,面色黑沉,冷声问道。
“若不求外援,文不凡十万大军,何以拒之?”
黄权听言,急出列谏言道。
“主公当应下令张将军,聚兵严密把守东川,再将西川闭境绝塞,各郡深沟高垒,做好设防,以待时清。”
刘璋听言大怒,厉声喝道。
“贼兵势大,犯我境界,如有烧眉之急,不可不急除之!若待时清,则是慢计也。他日若有万一,如何应付!!”
“主公息怒!!西川山川相逼,蜀道难行,文不凡不熟地势,若要攻之,未有三年,岂能得逞。即时其兵马疲倦,我军即可趁势反扑,必能杀得贼军兵败如山倒,血流成河!!!”
刘璋眉头深锁,心中对黄权谗言几乎害死孟达之事,仍有怨恨,遂不从其言,欲遣法正进荆州求援。
就在此时,平日与黄权交好的益州从事王累踏步而出,口中连道不可。刘璋脸色愈寒,见是王累,先不发作。王累顿首作揖拜道。
“人心险恶,虚实难辨!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主公若求援刘玄德,实为自取其祸也!”
王累乃西川名士,且深得民望,刘璋平日对其亦礼让三分。刘璋压了压怒火,遂即回复道。
“不然。我结好刘玄德,实欲借其力,拒文不凡也。一旦文不凡退兵,我即遣其出川,绝不会任由其在西川逗留半刻!王从事你不必多虑!”
“主公想得未必太过理所当然。刘备乃世之枭雄,先年入徐州,名义上乃助陶谦抵抗曹操,后陶谦一死,刘备便立即夺取徐州!后随袁绍,不顾曹袁两家正值大战时期,背而弃之,远走荆州。刘景升为人仁善,因见刘备多有仁义之名,故而接纳之,但岂又想到,当其逝世不久,刘备便强夺荆州,更令人心寒的是,荆州文武竟皆对其倾心而投。公子刘琦,表面虽为荆州之主,但谁人不知,其实乃刘备手中傀儡!!!
刘琦生性虽是懦弱,却非愚昧,但竟然甘愿受刘备摆布。可见刘备深通迷惑人心之道,心术如此高明,主公安可同处乎!?今若召来,西川休矣!!!”
王累字字铮铮,如重锤猛敲刘璋之心。刘璋听得脸色连变,心中不觉荡起几分悚然。就在此时,法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踏步出席而道。
“人心隔肚皮,岂可一言道尽!王从事所言,皆是片面之词,不可深信!昔日刘皇叔入驻徐州,皆因陶谦部下害死曹操老父,曹操欲要屠杀徐州生灵,以泄其私恨,刘皇叔不愿徐州生灵涂炭,方而暂居陶谦麾下。后陶谦病危,三番四次让位于刘皇叔,刘皇叔皆不接受,直至曹操压境,徐州群龙无首,方肯受之!临危受命,乃天地常理,如何见得其玩弄心术!
刘皇叔后投袁绍,因见其无救国之心,故而弃之,当时受曹、袁两家追杀,几乎丧命!刘皇叔为义尚不惜命,岂是叛逆之人!!?
又者,刘皇叔投于刘景升麾下,据守新野,保荆州门户,兵微势薄,却于其众忠义之士,舍命抵挡两拨曹军,令曹操闻风丧胆,不可窥视荆州!若非刘皇叔,荆州早落于曹操之手,基业不保,如何轮到刘琦今日风光。刘琦自然视其为再生父母,愿听从左右。此乃刘皇叔以义服人也!更何况,刘皇叔欲夺荆州,凭其麾下班底,声望军威,何须摆弄心术,纵使其统领荆州,荆州上下亦绝不会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