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听罢,冷冷一笑,暗道文翰这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什么投诚朝廷,都是狗屁,即使陈宫、张辽愿降,文翰又怎会舍得将这两个俊才贤士遣送回洛阳。到时他定会编造各种理由,留陈宫、张辽在身边,为之所用。
张辽并未作答,一双眼眸至始至终都投在吕布的头颅之上,而陈宫却是惨淡一笑问道。
“在陈某回答之前,可否告诉陈某,我家主公是如何战死?”
文翰听陈宫仍旧冥顽不化,称吕布为主公,不禁眉头一皱,不过文翰若想收得陈宫,又怎能显得太过心胸狭窄,当下便如陈宫所愿,将乱石林之战一一说出。
陈宫、张辽两人细细在听,神色亦在不断地变化,文翰为了击杀吕布可谓是布置了天罗地网,其阵势何其盛大。
待文翰将事说尽,陈宫悲戚闭目,沉吟了一阵后,竟对文翰、马腾屈身一拜。
“张子雄、庞令明、马孟起、赵子龙、关云长,皆是绝世龙将,文冠军、马征西摆下如此盛大的杀局,只为我家主公一人。我家主公虽败犹荣,此战若传于世人耳中,必为我家主公无双之勇所惊叹。如此,我家主公昔日虽多有恶行,但此战之辉煌足以盖过昔日污秽♀样一来,后人皆会记住我家主公的无双之勇,而少谈其无义之举。
陈某谢过文冠军、马征西,在他临死前,为我家主公留下美名。如此,陈某亦可安心赴死。”
陈宫拜后,脸色再变,一脸坚决的慷慨赴义。
“放肆!!陈公台,你可知在上洛你还有一家老小!吕布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不值得你如此!”
马腾指着陈宫暴然一喝,言语中带着阴狠的威胁。陈宫却是坦然一笑,转向文翰淡淡道。
“祸不及家人。天下有理言之,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我相信文冠军,不但不会伤及陈某家人,还会替我安置他们的余生。”
文翰眉头紧皱,他敬重陈宫,对陈宫这个智谋超绝的谋士心仪已久,若陈宫愿在文翰麾下效力,文翰又何愁大业不成!
“陈公台,昔日你为吕布出计攻我河东。若非我家二哥守住安邑,想必以吕布脾性定会屠杀我一家亲人。祸福报应乃是天理。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安置家人!”
陈宫不显慌乱,带着几分悲意又笑。
“因为你是文不凡,不是吕奉先↓因此如,我家主公才会败于你手。若是我家主公,愿听我之劝,压制脾性,善待下属,多做仁义之举,又怎会有今日之果。***正因他脾性暴虐,行事狠辣,才会惹来天下人忌惮,遭到围攻。而他一生最错之事,就是河东之举,惹恼了你这头恶虎。”
“你错了。诛杀吕布,乃是圣上旨意。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错信汉室,乃我陈公台之错。此时正值乱世之秋,皇室无容天下气概,迟早荡灭无存。可叹我陈公台自认算无遗漏,却未想到,一子走错,步步皆错,最后更为我家主公带来灭顶之灾。我陈公台已无脸存于天下,还请文冠军赐我一死。”
“你!!陈公台,事已至此,你还不知悔改,口出狂言!!!文冠军,若不杀此人,只怕皇权威势尽失,难以服众!”
韩遂腾地站起,浑身气得哆嗦,好似为陈宫对皇室的逆语感到无比的震怒,全然一副国家忠臣的姿态,向文翰逼道。
“义兄所言有理!文冠军,此等忤逆之徒,岂有相留之理!还望文冠军秉承忠义,下令诛杀此人!”
马腾亦是随后站起,向文翰怒声进谏。
韩遂、马腾当然不会眼看着陈宫这等绝世谋者落入文翰的麾下,当下一同进逼,要文翰下令将陈宫诛杀。
文翰眯着刀眸,他又怎会不知韩遂、马腾那点心思。不过,当下西凉军势力庞大,若是因此落下话柄,韩遂、马腾日后定会上报朝廷,并且大加言辞。更何况,陈宫死意坚决,即使强留他在自己麾下,他不肯出一谋一策,那就如同摆设。
“陈公台啊,陈公台。你为何要一心求死,如此相逼。难道除了吕奉先外,天下就无人能得你的忠心?”
文翰在心中苦苦地腹诽,陈宫若非一心求死,又怎会口出逆言,让韩遂、马腾捉住话柄,置他于死地。
陈宫也在逼文翰杀他!
“陈公台,你临死可有遗言?”
文翰闭起双眸,语气带着浓浓的惋惜。陈宫极端的忠烈,已令他无计可施。
“有‰让我予张将军留下数言。”
陈宫目光深邃,好像在向文翰发出一个莫名的信号。文翰脸色刹地一喜,好似明白陈宫的用意,连忙道。
“准!”
陈宫微微颔首,走到张辽身旁,张辽正欲张口,表明其赴死决心,不过话未说出,便听到陈宫疾言低声在其耳边吩咐道。
“文远,我知你为人忠义。但你却不可随我赴死”下天有乱世之祸,战火连连,天下百姓深受战火之苦,失去家园,颠沛流离♀个乱世还需要你张文远。文冠军虽出身寒门,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