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岖,薄浓雾霭,延绵不绝。舒殢殩獍
祁云夜一步步走上去,这一次,她只在登上时用了轻功,上了山峰就放下步子。她不想略过这一些景色,六年始终不变的景。
还是羊肠小道,不过却在两旁添置了许多花草,随手采了些,却不敢过多的折断花茎,一路放松了心,跟着步调哼着曲子。悠哉悠哉,莫过于此。
“谁?”
“叮——”
祁云夜纵身闪过,避开投射过来的翠竹叶。一片叶子能发出如此清脆声响,可见出手之人功夫之深。不过,她却笑意更深。这竹叶子在万峰山一向只有一个人在用,而且出神入化,那个人就是祁荣。
“荣爷爷。”祁云夜轻快的唤了声,站在竹林口,等着。不多时一个蓝衫的老者从容的从林间走出来,手上拿着些新鲜的竹叶子,看到祁云夜时先是一喜,然后就说道,“来了还不上去,在这转悠什么,万一伤了你怎办?”
祁荣是欢喜的,但是一想到刚才自己出手,不算狠,但是也有了力道。若是一般功夫的早就死于非命,这般想着,也惊觉祁云夜的功夫长进不少。
“荣爷爷,这不是没事么!泡竹叶茶吗?”
祁荣捏着手里的竹叶,点头。
“最近,你爷爷他身体似乎有些,泡了竹叶茶清清肺。”祁荣没有多说,祁云夜却早已变色,爷爷的身体怎么会?不可能,那么硬朗的一个老人,这般功夫护身,不说长命百岁,延年益寿,活得长久时没问题的。
“有些事,还是回了再说吧。”祁荣叹气,然后就带着祁云夜往回走。
祁云夜这一路走的极为艰难,她觉得自己十分不孝。当初离开,怎么就没有回来看一看。时间,真的是不够吗?只要有心,哪怕一点点时间的间隙,都是有机会的。可是,她却因为心中的顾虑没有来过一次。
直到,今日,听到祁荣如此说。
愧疚,溢出来。
祁荣见状,察觉到祁云夜的变化,出安慰,“这些事是老事情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有些事,放不下,承担的过多,主子他早晚会压垮自己。”
祁荣推开院门,然后就去了厨房。
祁云夜知道,他是不想打扰他们爷孙见面。
一整个院子,山顶入秋早,有些夏花开始掉落了,耐寒的植物开始生长。新旧交替,生长周而复始,看得祁云夜心中酸酸的,有些松动。
这些,这六年,都没变啊!
紧了紧衣衫,将手中的清酒直接拿去了厨房,然后拐了几道弯,直接去了祁壑的屋子。
门虚掩着,她站在门外,抬起的手却始终敲不下去。心跟着噗通噗通直跳,胸口憋着一股子气,压得有些喘不过。
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出声了。
有些猜疑,却又肯定的语气。
“是云夜吧。”
“是。”祁云夜应了一声,脆脆的,然后将脸上的面容调整到比较欢喜的样子,推门而进。
祁壑坐在床上,盘腿,港打坐完。
睁开眼,就看到祁云夜站在他不远处,立在门框边上,像是要进来,又止步不前。
一副模样,别扭的犹如第一次,他们见面一般。
三岁的祁云夜,十六岁的祁云夜,两张脸,一大一小,不断交替。祁壑深邃的眼带着恍惚和遥想,脑中不断有画面更替,最终,却停在她离去的背影上。
真快啊,这孩子一去就是六年了。
这六年,他都有听到她的消息,每一次,都是带着心疼和喜悦,虽没有看见,但是她的成长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有些时候,比之他的父母都要来的清晰。
“来了,就坐下吧。”
“嗯。”
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祁云夜揉着鼻子,找了个靠窗的椅子坐下,眼睛却停在祁壑的脸上。她明显看到这六年祁壑的变化,脸上有些疲惫,有些青色,身体,果真是……
“爷爷。”
有点哽咽,祁云夜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祁壑长叹,然后又精神头十足,“祁荣那老小子和你说什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这模样,感情爷爷欺负你了?”
“我倒是想爷爷欺负下,不过,爷爷,您的身体?”
祁壑摆了摆手,然后从床上放下腿,站起来,走近了祁云夜。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云夜,还记得当时我对如此严格时说过什么吗?”
祁云夜跟着站起来,点头,这个她从没有忘记。
“您说,我们要做好祁家的继承,而我,便是有这责任。”
“不错,有些事情,当时根本没有机会和你说。而且,那时候你真的太小,那么稚嫩的双手,爷爷不忍让你过早承担这一切,更是在看到你那样坚定的眼神之后,我心中突发的觉得,你这样的性子会压垮了自己。”
祁壑转身,满脸笑容,“先不说这些,出去走走,后院那儿祁荣应该泡好茶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