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染坐在铜镜前,一身荷粉,身上全然没有配饰,只挂了一个玉佩,两条金穗镶嵌其中,煞是精致。爱残颚疈但头上却是经过精心处理的,竖起了及笄女子该有的发型,一株墨玉簪插在发梢尾端,簪子后端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圆润剔透。
“翠竹,什么时辰了?”祁若染有些心不在焉,问道。
翠竹一脸的喜悦兴奋,哪里注意到自己的小姐心思恍惚,只是满口脆声:“快酉时了,小姐,你看着妆容可好。简单大方,却不落尘俗。以小姐这样貌当得咸沅第一美人!”
翠竹毫不吝啬的夸奖,却并没有让祁若染喜笑颜开。做了个手势便叫她退下,祁若染一人坐在屋内。
她看着祁若染的眉色不曾舒展,心里也是不解,及笄之日不是该喜的吗?为何二姐会如此?
还未等她细想,便听到一声叫喊,话里的喜悦似乎将她也感染过来。
祁清逸一身束装,虽然着裙,却难掩她的干练,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
“若染,十五岁了,姐姐我该送你什么好呢?”祁清逸人还没踏进屋,声音已经先传进来。祁若染展开眉角,笑着说道:“姐姐来了就好,我不缺什么。”
“是吗?要我说啊,你还真是却了一样!”祁清逸坐下,凑近祁若染说道。
祁若染一愣,不明白。
站在窗外的祁云夜也不甚明白,二姐缺什么?
却听见祁清逸爽朗的笑声,而后说道:“若染,我看你就缺个夫君。及笄之后,便是可以找个如意郎君了!”
祁若染笑容顿时消失,木讷的盯着窗外的树梢。如意郎君,她哪里有如意可寻,不过是一场注定的婚姻。
呵呵……
“怎么了?害羞了?”
“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去吧,不要让父亲母亲等急了。”祁若染笑着化解尴尬,推着祁清逸往外走去。十七岁的祁清逸始终大大咧咧,也不着急自己的婚嫁,她哪里看明白自己妹妹眼角的那抹忧愁。
但是窗外之人,却是看懂了!
二姐她,不愿意,不喜欢这桩婚事!那抹愁色,是如此的无奈和被迫。
祁云夜不解,前世她记得二姐是嫁了个如意郎君,而且是个才子,与二姐十分登对。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日,二姐带着个男子回府,走到父亲面前,一开口就是说两人两情相悦。惊得父亲一口茶喷洒出来,吓得母亲呆了许久才回神,她看着父亲大骂那个男子,但是那男子一脸倔强,拉着二姐的手,说:“我这辈子非若染不娶!若是王爷不肯,那我就为她守身一辈子!”
她佩服那个男子的勇气,站着任由父亲打骂,最后父亲终是抵不过爱女之心,成全了他们。而婚后两人的确幸福的很。
但是!这一切明明没有先前定下婚事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她转身去了前厅,她现在的身份是沐遥,易了容。所以她混进人群想要看个究竟,今晚二姐的未婚夫究竟是谁,是何方神圣!
前厅已经宾客满座,更有不少官宦家的千金,她们都被安排和祁若染坐在一桌。她远远的看过去,只看见祁若染含笑微点,并没有任何熟络之举。以二姐的性子,确实和这些小姐谈不拢。
身边不断有人与她擦肩而过,她看到父亲站在庭内上方,听着各方前来的恭贺,而后由管家收下那些贺礼。而她的母亲此时只是安静的坐着,与那些管家夫人闲聊,但萧云月的眼神却时不时的投向祁若染,眼神中带着担忧。
“你看,那个就是祁王府的二小姐,长得真是美啊!”
“美则美矣,就是看着难以接近。”
“那可不见的,你又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说不定你也有机会!”
“呵呵……”
“哈哈哈……”
祁云夜黛眉微蹙,不悦的瞄了眼身边的几个人,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前世的那几个纨绔子弟,仗着家中父亲在朝为官,行为不检,经常出入勾栏舍院,风流快活。他们如此的对祁若染评头论足,让她心中不爽。
她的二姐岂是他们这些没见识没修养之人可以评论的!
“这位兄弟,想来也是慕名而来,看看美娘子吧?”一双咸猪手不知不觉朝她伸过来,话里的轻浮显而易见。
她并没有躲开,只是反手一握,将那只咸猪手饶了个弯,成功的卸下来。然后就听到后面哇哇的大喊声,声音之大足以和猪拱声差不多。
“哪来的小子,竟敢在小爷我面前嚣张,你知道我是谁吗?”一身痞子样,眼睛瞧着她几乎顶到头顶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他在翻白眼。
说话的是张楚,父亲是户部尚书张恒远,这个人前世她就十分厌恶。仗势欺人,专门调戏良家妇女,偏偏他父亲就这么一个儿子,宠爱的很。每每发生什么事,张恒远就与咸沅府尹沟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受害者都是无辜的平民良家女子。
她对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前世打过几个照面,并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