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萧云月手中的汤匙落在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陡然失色,看着薄兮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薄兮铭竟然提议将祁云夜带进宫里!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薄兮铭,都不知道为何一向逍遥自在的永嘉王会有此兴致。难道,祁王世子真的入了他的眼,打算亲自培养么!
祁寒傲一脸郁色,但是却没有发作,这是等待着身边人的决策。薄衾铭,他才是最终的决断者。
所有的人的心忍不住跟着纠结,静静的等待答案,萧云月闭上眼,不忍去听。薄如蝉翼的睫毛却是一下下的闪动,桌子底下紧握着手帕的手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
祁云夜看着祁寒傲,然后瞥见薄兮铭嘴角的一丝笑,立刻明白他是有意针对她的父亲。但是,薄衾铭到底会如何?
祁云夜也忍不住看向了薄衾铭。
一番思索,薄衾铭看向了祁寒傲,没有任何压迫的意味,单纯的问道:“寒傲,你觉得如何?”
祁寒傲一愣,所有大臣也是无法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就连薄兮铭也显得有些惊讶。祁寒傲心里某处有些发堵,究竟有多少年他未曾这样叫过他,没想到再次听到他喊他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场合。越是叫的亲切越让他难堪,让他无法立足,这只会将他推入更深的境地,让他无法抽身自由。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谢皇上厚爱,只是家父来信,想要犬子生辰之后前往他的住处,进行教导。微臣不敢不从,便答应了父亲。有负圣恩,是微臣之罪。”
祁寒傲十分恭敬的向薄衾铭鞠躬,话语中极尽诚恳,听的别人都为之感动。忠孝难两全,祁王先答应父亲在先,这会儿回绝了圣恩也说的过去。
薄衾铭没想到祁寒傲的回答竟是这样,祁寒傲的父亲,想起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老人,心里多少带点敬意。既然是他的意思,那他也不作勉强。
“既然是祁老的意思,朕怎能夺他所好。”
一句话,化解了所有的尴尬和矛盾。
大臣们都是摸不着头脑,祁老,祁王的父亲,那又是怎样的人物?竟然连当今皇上都有意谦让,一时间祁寒傲的家世成了他们心中的疙瘩。
祁云夜眼里满是迷茫,父亲的父亲,那就是她的爷爷,但是前世直至他们全家斩首,都不见他的出现,如今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人物。薄衾铭听到是她爷爷的意思,居然同意了,这样的事情更是让她好奇不已。
一场晚宴,在丝竹声中开始,也在丝竹声中结束。自祁云夜事件之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沉默,吃喝,看戏。一直到薄衾铭起身,带着张显回宫,而他们也赶紧的向祁寒傲告辞,今晚的事情已经给了他们太多不寻常的信息,够他们慢慢消化。
薄兮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祁寒傲,目光在萧云月身上停顿一会儿,然后离开。
偌大的祁王府,一下子变得冷清空旷,府里的下人开始打扫,祁寒傲和萧云月带着三个孩子向住处走去。
屋内,烛火通明。
祁清逸看着祁寒傲,眼眶发红:“爹爹,你坏!你怎么可以让云夜去那么远的地方,什么爷爷,你骗人!”
祁清逸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晚上,她的小弟弟就要离开府里,她再也见不着了。就好像自己喜欢的突然被人剥夺一般难受的很。
祁若染也是沉默不语,只是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萧云月,眼里满是控诉和委屈。虽然她不是特别的喜欢她的弟弟,但是祁云夜就是她的弟弟,他们三个本就该一起长大,为什么要分开!
萧云月难过的别开脸,不忍面对眼前的两个孩子,她又何尝忍心。但是,这却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祁寒傲的父亲,几天之前突然的来信,要求就是要祁云夜去他那里,接受他亲自的教导。本来开有些不愿,但经过今晚之事,她和祁寒傲认识到,将孩子留在身边,危险更加大。也许去了那边,云夜的身份能够暂且瞒过去。
但是祁寒傲的父亲那边,终是要坦白了。
祁云夜打了个哈欠,睁着一双熊猫眼看着白露渐吐,漫长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而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今日她就要前往那个陌生的地方,据说是她爷爷的住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但容不得她选择。
萧云月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但还是装了满满两大包裹,将马车塞得满满。祁寒傲本想派人送祁云夜过去,但是一早他祁王府的大门口就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内走下的人让他一惊,是他父亲身边唯一的侍卫,祁荣。
祁荣看了眼祁寒傲,简单的点点头,然后问道:“准备好了吗?老爷子不喜人多,孙少爷就由我带着前去,少爷放心。”
祁寒傲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祁荣的到来,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祁寒傲将孩子交给祁荣,顺带着递上一封信。祁荣结果孩子的一刹那,手上的动作一滞,震惊的看向祁寒傲,祁寒傲苦笑一声:“我已将事情原委写在信中,麻烦荣叔代为转交给父亲,一切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