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这种支持当成了恩赐?他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收起笑,说道:“任书记,这本来就是工作上的事,你干嘛非要往你我关系上扯呢?若论你我的个人关系,咱们私下谈。今天咱们讨论的是工作,我之所以不同意把这些牛派发下去,就是不想给老百姓造成损失,前几年的蝎子、獭兔就是很好的教训吗?再有了,他东方用了那么多的贷款,应名是筹建厂房和加工车间,为什么钱到手不去做?老百姓从他手里领养一头牛,少说也要两三千块钱,育肥的速度会很快,牛养好了,奶挤出来了,交给谁?老百姓的利益谁来保障,我们天天跟老百姓要这罚款要那罚款,到维护他们利益的时候,我们也要维护,反正我不能看着他们的钱打了水漂。”
任小亮见彭长宜并没有跟他吵,而是心平气和的继续阐述他说了一百遍的理由,他就更加来气,也不坐下,指着彭长宜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维护老百姓的利益?我跟着贾东方骗老百姓的钱了?”
彭长宜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干嘛非要这么理解问题?”
“我怎么理解问题难道还要你来教我这个党委书记不成?”他特别强调了自己是党委书记。
大家都看出任小亮失去了理智,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彭长宜压住火,他想起王家栋告诫自己一定要跟任小亮搞好合作,就说:“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干嘛非要逼我——”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因为他必须冷静,绝不能跟他吵起来,更不能说气话。
“我逼你还是你逼我,这件事我私下跟你说没说、沟通没沟通?你不就是因为我没开党委会研究你那个什么基金会的意见,心存不满吗?反过来就在这件事上刁难我?”任小亮仍然很激动。
彭长宜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你说,你说呀?”
彭长宜说:“这样吧,等你消消气,冷静后咱们再说。”说完,合上笔记本走了出去。
任小亮气的指着他的后背说道:“少跟我摆忙,离了你,离了你我照样做!我不信……”他看了一眼众人,终究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也合上本,气得走出会议室,随手把门“啪”的摔上。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两位一把手走了,大家也都站了起来,端着杯拿着本走出会议室。
彭长宜回到办公室,打开杯子想倒水,忽然发现暖瓶居然是空的,他气的一使劲,就把暖瓶放在地上,就听暖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瓶胆裂了。
他站起窗前,想着跟任小亮的争执,仔细回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检查是否有不妥之处,毕竟他是书记,并且年纪比自己稍长几岁,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如果说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的话,就是不应该提前出来,这样也就等于把他凉在那里了,可是如果不提前出来的话,就会继续和他争执,在同志们面前,难免会说出去一些不负责任的气话。
身后的门开了,刘忠进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暖瓶,又看了看桌上空着的水杯,就退出去,从自己屋里拎来暖水瓶,给他的杯子倒上水,然后把暖水瓶放在桌子旁边,看了一眼仍站在窗前的彭长宜,说道:“他坐车走了。”
彭长宜转过身,点点头,示意刘忠坐在床边,说道:“我今天说错话了吗?”
刘忠一怔,心想,人家都指着你鼻子训话了,怎么你还在想自己错没错?就说道:“没有,我认为你今天表现的很理智,因为意见不同,争执两句很正常,都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为谁家的事。”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没说错话就好,毕竟他是班长。”
“不过有句话我也总想说了,你那么较真干嘛?他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呗?出问题就出问题。”
“唉,你也这么说,你想想,自从我来后,咱们干过的事。”他掰着手指说道:“殡葬改革、清理宅基地,就这两项工作,还不算年年的提留,年年的计划生育,咱们从老百姓手里掏出多少钱了?是,咱们掏出的是罚款,是他们必须交的罚款,但那也是钱啊,也是真金白银啊!他们一年又挣多少钱?计划生育、宅基地,咱们追鸡赶蛋追的他们飞颠烂跑,他们又有多少外出做工经商的时间?这一年,他们又挣了多少钱?反过来,咱们除去收罚款,拿‘大月份’,咱们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哪项工作是让他们挣钱的?噢,我明明看出这个东方公司是来圈钱的,我为什么还要帮着他们伸黑手,去掏老百姓本来就瘪了的口袋!他们圈了钱后人间蒸发了,遗留下来的后患谁管?谁又能管?许多的行政命令让老百姓受了损失,谁管过?政府什么时候为自己错误的决定买过单?什么时候给过老百姓的赔偿?有过吗?丰县的獭兔,几乎全县的老百姓都受了损失,政府临了说什么了,如果不是当初政府大张旗鼓的号召养獭兔,老百姓干嘛几乎家家养?我就怕到头来我们重蹈覆辙啊!”
彭长宜激动的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只把刚倒满水的杯子震出水珠,刘忠听得出,这一拳声音沉闷,估计力度不轻,就说道:
“你说的我都理解,我也是农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