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人、狗、夕阳的美好影像,是那么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尽管他们都先后离开了这个地方,但这里,留下了他对一个女孩子的美好印象,他甚至希望有一天他们都老了的时候,他会告诉她,告诉在她最好的年纪中,一个男人曾经偷偷的看过她,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画面,深深的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彭长宜突然有些伤感,无论是姚静和叶桐,都让他无法找到对丁一的那份美好和向往。如果,如果不是他发现有人也喜欢她,保不准他彭长宜会和丁一发生点什么的,他始终这么认为。唉,丁一啊丁一,你该回来拍片了吧?想到这里,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下来车后,彭长宜和姚静一起走进大楼。姚静去了二楼,彭长宜上了三楼,他敲开王家栋的办公室,王家栋仍然在原来的部长办公室办公,只是门牌改成了副书记。
王家栋优哉游哉的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彭长宜进来后扑哧笑了,说道:“您老好悠闲啊?我怎么不习惯您这么悠闲?”
王家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让你习惯干嘛?悠闲好,干嘛要那么忙?太忙有人会不高兴的,我现在开始研究养生了。”
王家栋说的很对,现在整座大楼只有一个人最忙,那就是钟鸣义,其次是范卫东,偶尔孙玉龙也会过来凑热闹。人们都以为,亢州政坛又会出现一个政治联盟,那就是钟范联盟,但是后来发觉,范卫东也慢慢生出了怨气,估计这个钟书记不太好伺候。
彭长宜笑笑,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您老心态真好。”
王家栋笑了,说:“这叫到哪山就唱哪山的山歌,如今,山大王都换了,你就不能再唱旧山歌了,那样新大王会不高兴的。该靠边的时候,必须靠边,该缩头的时候,必须缩头,不然脑袋就掉了。这就跟谈恋爱一样,是两情相悦的事,无论是单恋还是暗恋都不管事,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什么时候王八看绿豆,对眼了,那就成事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真幽默,冲您这么精辟的比喻,我中午也要请您吃饭。”
“不,我现在尽量不在外面吃,少在公众场合下露脸,人,必须知道进退。你也一样,任小亮最近跑的很勤,北城在这次整顿中表现不错,那假造的,比真的还真!我看钟书记很高兴,所以,你以后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酒可以少喝,场合可以少参加,说话就要多注意一些分寸,别人能发的牢骚你不能发,知道为什么?”
彭长宜笑了,说道:“知道。”
“知道什么?”
“呵呵,反正我知道就是了,我跟别人不一样。”
王家栋点点头,说道:“对,你的身上有王家栋的烙印,有樊文良的的烙印,甚至还有江帆的烙印,这三个烙印哪个都不是钟鸣义喜欢的,同样的错误,别人犯了没事,你兴许就有事。这一点,你那朋友,做的就不错。”
彭长宜知道部长说的是江帆。
“有的时候,越是在动荡中,越要保护好自己,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在上朝得宠了,就不要指望在这朝也得宠,有几个人能做达到冯道的境界?做到几朝不倒?没有。所以,只要把这些看明白,你就心里平衡了,坦然了,想比那些默默无闻的人来讲,自己终究曾经风光过。人,最难做的就是满足,只有满足了,才不会有那么多的欲望。任小亮在这次学习整顿中出了风头,你记住,千万不要嫉妒,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少出现失误,有的时候,这项工作宁愿不做,也别把步子迈张,隐忍,但不失优雅,谦让,但不失原则,能听懂吗小子。”
彭长宜笑了,说:“懂,不过您的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最近看他春风得意虚头八脑的样子的确不舒服,听了您的话我就释然了。您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点拨的时候点拨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彭长宜由衷的说道。
王家栋停了停又说,“肉麻的话省了吧。我知道,北城的工作,是全市的标杆,说白了,北城的工作就是政府的工作,我想说的是,目前工作都暂且放一放,缓一缓。小子,记住我的话,干的越多,失误也就越多,在政治生态好的时候,多点失误没事,在政治生态不好的时候,一定要收敛锋芒,藏锋收器,永远都是智者的首选。干不动的事,可不能硬来了。跟任小亮要搞好合作,别意气用事,该妥协就妥协。按说,这些东西我都不该教你,但是没办法,保存实力,别让人家抓了典型。”
彭长宜点点头。最近,无论是打电话还是见面,王家栋都是这样不厌其烦的叮嘱,这一点他很感激。
是啊,官场上,不只是进取和出击,更多的是周旋和妥协,没有周旋和妥协,就构不成千百年来全部的政治生活和政治技巧,也造就不了全部历史生活的光怪陆离。
虽然官场如战场,升沉迁徙都是难以捉摸,作为帝王手下的人臣,一般都有一种“朝承恩、暮赐死”的恐惧,但是,在中国古代历朝中,都有这样一种人物,他们对面是仕途险恶,任凭宫廷争斗甚至内忧外患改朝换代,都不忧不虑,稳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