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哭到天亮,似乎在对什么做着深刻的悼念,又似乎在害怕失去什么,可是,一直到我哭道太阳照常升起,事情也没有任何改变。我还要继续做许亚的女朋友,何莫奇还是我的好哥们,以后,我们之间还会多出一个受宠的女孩……或许所谓的孤独和寂寞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经历了那些所谓的坚强或者懦弱,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一个有勇气的人了。总之,经过了那一天,我和何莫奇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是当我得知何莫奇要出国的消息的时候,我不得不说,我突然发现自己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惊悸和失落。从伊海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除了震惊还有愤怒。何莫奇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真想问他凭什么不说一句话就决定出国,他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但是,我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过于自私了,我是他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他对我的感受有所顾虑?我所仰仗的不过是何莫奇对我的宠爱,一直让他帮我、照顾我的情绪。
何莫奇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去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气还是害怕。不过,他临走的那天晚上他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他说:“宝贝,我舍不得你……”原来,他早就准备好突然离开的么?就在同学聚会之前就准备离开了吗?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和许亚分手,现在就分手,你怎么那么狠毒,那样对我,然后不说一句话的离开,我现在去找你,你不要走好不好……”但是何莫奇说:“矮丫头,不让你狠狠爱一次,你是不会懂得一些事情的,所以,好好爱许亚,用所有心思去爱。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我很想等你长大,但是,现在却不能为你留下,宝贝,恨我吗?那就好好长大,然后拥有让我恨你的本事。我走了之后,你好好学会放下所有,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我不是最好的老师,所以,我只能等你长大。因为我很了解我自己,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对电影台词的强迫性记忆让我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东邪西毒》和《旺角卡门》里面的台词,我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是在离开之后,才会发现离开的人是自己的最爱。”何莫奇很快回复说:“是《东邪西毒》的台词?”我说:“答对了。”何莫奇说:“当有一天,你能说出一个我说不出出处的台词,我就会回来了……”我没有再回短信,就这样,那一条短信就是何莫奇留给我的最后的话。
何莫奇走的时候,寒寒和欧阳恒去了,寒寒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何莫奇但是没有回头,一个人决绝的离开的。我没有说话,既然走了,就走吧,我还是我,我还那个怎样都无畏,不会被别人欺负的叶落!
何莫奇走了,甚至在他走后的很多天,我都不能记住这个事实,但是,这并没有影响我之后的生活。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我在楼下堆了一个雪人,用红线拼出何莫奇的名字,然后找了一根树枝狠狠的抽着,知道自己筋疲力尽,知道雪人面目全非。新年的晚上老爸和老妈都睡觉了一般他们都熬不到十二点,不像我,每年都一直看到《春节联欢晚会》的最后,所有人一起唱《难忘今宵》这倒不是因为《春节联欢晚会》有多么的吸引我,只是常年这样就形成了一种习惯,就像每次看电影的时候,都习惯性的去记住每一句台词一样,习惯久了反而就有些强迫症的意味了。
半夜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许亚打电话过来,我有几分感动。许亚声音压得很低,因为他爸爸妈妈也已经睡觉了。我问许亚:“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许亚说:“我怕整点打的时候,别人给你打电话占线,所以,提前下手,先下手为强嘛!”许亚说:“娃娃,你看窗外,能看到月亮吗?”我说:“能。”许亚说:“娃娃,我们对着月亮发誓,不离不弃。”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曾经学过的高中课文里面的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选段,那个里面,罗密欧要对着月亮起誓,朱丽叶却说月亮是变化无常的,对着月亮起誓,只怕爱情也会变化无常。但是我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许亚,我不忍破坏那一刻的气氛。于是我说:“好,对着月亮起誓,我们不离不弃。”许亚说:“娃娃,你幸福吗?”我不禁想到了何莫奇,他那么决绝果断的离开,我发誓我叶落再也不会为他影响自己的生活,好,我就幸福给你看!
我说:“许亚,我很幸福,至少现在很幸福。”月亮在远处看着我,好像在分辨我说话的真伪,我也静静的看着月亮,好像在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新年的钟声响起的时候,邻居们都放起了鞭炮,老爸喝的太醉了,没有再鞭炮中醒来。我只好自己去拿了一根细长的烟花筒,从老爸的衣服口袋里面掏出打火机,点燃纸芯。烟花飞出去的时候,冲力不禁让我的胳膊跟着颤动,我紧紧握着,看着一朵一朵的烟花从自己的手里飞出,感受他们片刻的绚烂,新的一年终于来到了。如果新年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的话,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更加坚强而独立,至少在何莫奇回来的时候,我要让他看到一个不被任何人欺负的叶落,就像他说的那样。
回到南京以后,我又在宿舍里面过了几天猪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