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去了知县衙门!”在接到仆人禀报后,主薄那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神色异常不安。
“父亲,决不能这么算了,那厮欺人太甚.。。”当主薄父子告辞出去后,主薄公子心有不甘。
“住口。”主薄转首瞪了衙内一眼,骂道:“不知好歹的畜生,平日里游手好闲也就罢了,看今天你惹的好事。”
主薄公子一怔,没想到老爹会骂他,眼珠子急转,装出几分可怜样,弱弱地道:“谁知道这厮是朝廷大官的衙内,太晦气了。”
“此人身边有禁军护卫,态度虽然随和,但我看他目光凶煞,绝非易于之辈。不过是迫于形势言和,若放虎归山,恐怕会后患无穷。”主薄到底是混了几十年的老吏,对人的把握相当精确。
“那.那可如何是好。”主薄公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浮夸,顿时没了主意。
“再金贵的公子也是人,如今大战刚过,市面很乱,城外死几个人很平常。”主薄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杀机,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蹦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王璇一行出了州城,顺着官道一路南下,由于两姐妹无法骑马,只好雇了一辆驴车,好在卫州离汴梁不远,大宋的商业很发达,已经有了私营的远程载客网点,如果是跨越州际,还会有专门的转运站点,可以换乘,委实的方便,也让王璇暗自大骂二十一世纪的砖家叫兽。
刚出了长亭就遇上几名客商打扮的人,押送几辆油布密封的大车,人家主动上前招呼,几句寒颤之后,也就结伴而行。
向西南行十几里就快到大河渡口了,这段路一马平川,来回行人倒是不太多,毕竟是冬季。
“过了前面的弯路,不多远就进入渡口了。”王璇脸色凝重,有些心不在焉。
“大官人,前面来了一个运货队伍。”跟在他身边的张远同样脸色凝重。
王璇点了点头,过了河就是京畿开封府的地盘了,越是到边界,他心中就越坦然,既然到了最后,再担忧又有何用。
“看看他们像不像。”
“步伐稳重,一身杀气,全部是精壮的练家子,应该不会错了。”张远扫了一眼,口吻非常肯定。
“嗯,一共十六个人,真的很给面子,看来会有一场恶战,两位可曾准备好了?”王璇深深吸了口气,眯起了眼睛,拿出挂在马鞍上的黑漆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凿子箭。
张远、成进二人相顾一笑,各自拔出兵刃,做好了战斗准备。
对面缓缓而来的车队显然察觉不对,渐渐慢了下来。
“前面可是汲县葛主薄的人?难得主薄大人派人送行,在下领受了。”还有三四十步之遥,王璇不愿对方靠的太紧。他们骑在马上,非常适合冲锋,一旦被对方围住,那就不得不下马厮杀了。
对方停了下来,出来一个身穿黑衣的壮汉,同样高声笑道:“官人在说什么?为何持刀拦住我等去路,难道不知前面就是渡口。”说话之际,一挥手,车队再次缓缓向前。
“看样子是想混上来,把咱们一举包抄。”王璇点了点头,正色道:“烦劳二位了。”
“官人太客气了。”成进在马上拱了拱手,策马退出官道。
对方显然是行家,见一人驰出官道,立即明白被对方识破,而且已做好战斗准备。却又非常惊讶对方知道伏击,还敢大模大样的走官道,难道会有准备的?
在看对方正如东主所言,仅仅有三人,后面驴车应该是那对姐妹,百步外还有一个小商队,自己带了十余名得力手下,小半柱香内绝对能够结束战斗。
当距离到了二十步之内,领头人怒喝一声,十余名大汉从货物内拔出钢刀,分成两队冲了上去。
“果然还是来了!”王璇并没有害怕,反而松了口气,面带一丝微笑。
领头人见王璇丝毫不惧,倒是一愣,厉声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你做了鬼可不要找在下。”
十余名大汉凶神恶煞般地扑了过去,车子内的姐妹吓的抱在一起,脸色煞白。
张远拔出佩刀,纵马冲上去,闪电般地手起刀落,把冲在最前面的大汉头颅砍成两半,红的、白的一并喷出。
但他并没有陷入混战,在成进的接应下,两人汇集到一起后,再次一左一右从侧翼薄过,标准的马队针对步军部队的战法,一次性收割三条性命。
“把他们全部杀死,全部杀死。”虽然形势有些变化,多出了一个小商队,但那领头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手下的十余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死士,杀灭几十个人跟玩的一样。却没有想到王璇身边的人如此利害,开场就砍翻三人。
“无知小人,今天让你们有来无回。”王璇也不是善男信女,他留在驴车前,弯弓、搭箭、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二十步外的一人应声而倒。
他虽然不是武生,但平时受风气影响,在庭院里也练练箭术。会不会弯弓射箭,是大宋年轻士子的标志,毕竟五代遗风和不断地战争压力,让统治者在压抑武人的同时,不得不提倡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