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轻步走到欧阳颖身边,面带桃花地微笑地说道:“欧阳公子,王公子他们先回去了,临行前让奴家代为告辞,说是不便打扰公子欢饮雅兴,还望公子恕罪。”
欧阳颖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待会还要听秋雁小娘子一曲凤求凰。”
胖公子在旁边大笑抚掌道:“这厮走了最好,要是真过来,我非要他好看,秋雁小娘子,不如现在就来一首。”
任老六坐在东主的座上,面带一丝微笑,却在笑容之下若隐若现一抹阴郁。
秋雁眉头微蹙,俏丽的脸颊闪过一丝不快,但她没有作声,而是轻轻来到柳非烟身边,却发现柳非烟的眸光都落在欧阳颖身上,不免心中有些好笑。
陈尧咨目光中几分鄙夷的色彩,不悦地说道:“那个王晔是什么来头?我看嚣张的很,吕相公家的大哥对他挺热乎的。”
秋雁先放下取笑柳非烟的念头,用她那特有的姿态说道:“王公子是当朝内相王大人族里的子弟,自己开了个杂货铺子,经营的不小,这个任大官人应该最清楚。”
任老六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秋雁,点头道:“不过是投机取巧之辈,借了内相王大人的光。”
秋雁一怔,想说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陈尧咨摇了摇头,很鄙夷地道:“我当是哪位相公不学无术的小衙内,又是一个言利之徒。”
任老六闻言眼角一抽,脸色不太好看。
“嘉谟,人生各有境界,总不能天下都是读书人,那谁人耕种,谁人买卖,你我现在身处的潘家酒楼,不也是经营场所吗?”欧阳颖不愿听到陈尧咨出言侮辱别人,给他讲些道理,又说道:“我看王子正不是不学无术之徒,言谈间对天下时政颇有见地,恐怕是大才隐于市,效仿陶朱公搏天下之财货,这也是人生一种境界。”
柳非烟微蹙秀眉,暗道欧阳颖对王晔的评价有些太高,何况她对那些大贾富商的俗气一向不屑一顾,王晔临阵脱逃的那一刻让她很有成见。她在一旁细声道:“虽然小有杂巧,却与公子相比差之甚远。”
陈尧咨不经意地看了柳非烟一眼,暗暗羡慕欧阳颖竟然得到潘家楼行首的垂青,不过柳非烟说的也算符合他的口味,自然点头称是道:“行简妙才,今科题名必大有所为。”
欧阳颖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他虽然有功名之心,却看不到自己的理想有施展的空间,不觉道:“如今我还是没看透,如能彻悟,当日日醉卧潘楼。”
柳非烟把关切地的目光落在欧阳颖身上,细细品味欧阳颖心中的苦闷,一颗心都化了。
陈尧咨长长叹了口气,端起酒杯高声道:“今日不说不痛快的事情,来——咱们喝。”
秋雁似乎想说话,但她犹豫间摸了摸衣袖,终于没有说。
王晔是个闲不住的人,书铺的事情自然由刘掌柜去办,从一开始经商就雇佣刘掌柜,他对刘掌柜的经营能力非常认可;一脸奸商模样的刘掌柜,在生意场上可是难得的好手,经营手段也有近代化的味道,如能放手让他一搏,相信会有很大的收益。
老实的呆了五六天后,王晔非常郑重地穿了一件青色锦袍,带了点钱和散碎银子溜了出去,本想多带一些,但想想要拿出钱入股书铺,就忍住了。
再说钱也不可能多带,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明白后世电影上和实际大有出入。
电影上动辄出手十万两黄金,一手拎起了一箱子银元,简直让人喷饭。
要知道十万两黄金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一笔比巨额财富还要巨额的财富,它意味着大宋朝廷去年近三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要是还在明太祖年间,那可是半层的国家财政收入。
当然,你要是有力气的话,能拿百把两银子或是十几贯钱,那就出门试试看,不累死你才怪。
不要说白花花的银子了,就是几吊钱在肩上挂着走在大街上,也纯属没事找抽。
要是有纸币就好了,可惜纸币还没有登上货币舞台,或许四川已经有交子了,但汴梁市面上流通的却还是铜钱。
在去吕从简那里之前,他就想一个人在大街上逛游,这座繁华的城市,这个时候世风还是挺开放的,女子穿着鲜艳的服饰行走大街很平常,能看看美女也不错,尽管还没有清明上河图上那样繁华。
走在汴河旁杀猪巷对面狭窄的街道上,做小买卖的很多,都是在街道两边摆铺面,不想碰到熟人,所以才来此转转,有时候碰到熟人是很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晔左看看右看看,在一个卖热梨汁的摊位上停了下来,拿起一个粗瓷圆筒,道:“热梨水怎么卖的?”
买卖经济是一个小老头,穿的倒还算齐整,他坐在小凳子上有气无力地道:“四个钱。”
“杀人啊!一杯子热梨汁四文钱?”冬季喝点热梨汁有利于生津止渴、止咳化痰、清热降火、养血生肌、润肺去燥,王晔溜达大半天口干舌燥、心烦意乱,看到有热梨汁想来一杯,没想到那么贵。
“官人,不算这瓷杯子,大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