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子正,看来你得用功了。”吕从简也是老练人,偶见王晔脸色不对,马上明白这小子心里嫉妒。
王晔白了吕从简一眼,暗想自己没有功名,如今再用功恐怕也晚了,总不能皓首穷经,最后搞个老榜进士,还不够现眼的!光开封府试,就不一定能过。
“哦,没想到官人也要参加今科的贡举。”柳非烟冷不防来了一句,红唇上挂着一抹淡淡的讥笑。
“子正兄也有意夺魁?”欧阳颖奇怪地看了看王晔,向来参加贡举的人对同科都非常敏感,毕竟竞争很激烈。
王晔白了眼吕从简,尴尬地向欧阳颖挤出几分笑容,尴尬地说道:“惭愧、惭愧,在下诗赋不精,一直没有功名在身。”
“原来如此!”欧阳颍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人无全人,子正兄自谦诗赋不精,却必有所长。”
王晔暗自一叹,心中暗道知己啊!对欧阳颍好感倍增,结交之心越发强烈起来。“子正老弟对掉书袋一向不在意,却是陶朱公的得意弟子,假以时日必然胜过万户侯。”吕从简笑眯眯的,他对王晔了解很深,自己又何尝不想身价亿万。
柳非烟甚至秋雁的脸颊上,飞过一抹鄙夷的色彩。
此时,王晔心下尴尬,再怎么说也曾是名牌大学生、国家公务员,绝不能让别人看不起,马上说道:“向来是马上建功业,没听说过读书读来的。”
吕从简从来没听王晔说这种大话,一愣一愣的,暗道认识不少年了,哪听过这小子评论治国平天下,整天里不外乎想着挣钱。
“书中虽有黄金屋、书中虽有颜如玉,但在下却懒得理会那些,干嘛不直接挣钱花的舒心!”王晔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他把后世仁宗皇帝劝学的名言拿了出来,又借用开国元勋赵普的事迹,表明自己不是那么窝囊。
“书中虽有黄金屋、书中虽有颜如玉,倒是有趣得很。”秋雁的脸色缓和不少,在柳非烟身边轻轻的笑言。
柳非烟那张俏脸上没有半点表示,但她心中却默默地念叨这两句话,轻声低吟:“书中虽有黄金屋、书中虽有颜如玉,不如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姐姐改的好,这不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嘛!”秋雁笑嘻嘻地,目光却洒在吕从简身上。
“原来如此,在下和子正兄趣味相通了。”欧阳颍眼珠子一转,温雅地道:“在下常思前朝开国括土万里,而国朝局面甚是局限,北有契丹虎踞、西有党项狼视,却一直不得其解,不知子正兄如何看?”
隐隐对朝廷不太客气,王晔品味欧阳颍的意思,立即明白这是在试探他啊!
回想在历史网站上两宋士风的分析,渐渐得出结论,北方士子绝对不会提这么敏感的问题,南方士子之所以被北方排斥就在于他们思想过于活跃,有些时候他们的声音是公然和朝廷相悖。
再说北人主要是农耕士子、思想上倾向于皇统正朔,而南人靠着海洋、贸易、经济发达,思想非常活跃。
虽然天下承平短短数十年,五代十国烙印仍存,一些不愿归顺的南唐、南汉士人犹在,这都是朝廷大臣忌讳南人的根本所在。
南方士子不满在情理之中,但他却陷入两难之中,再怎么说也是涉及本朝太祖、太宗的事情,说轻了显示不出自己水平、说重了恐怕触犯了朝廷忌讳,他还没有狂妄的没有边际。
“来、来,今日高兴,咱们不谈这个,先吃一杯再说,二位小娘子能否陪同吃上一杯。”吕从简当然明白轻重,他可不愿意过于深入评论时政,虽说国朝风气开化,毕竟他是宰相子弟。
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行简兄,怎么耽搁许久。”话音刚落,那高个青衣士子走了进来,刚一踏入房间,目光萧杀的扫过王晔和吕从简。
目的很明显,这么长时间显然怕欧阳颖吃亏,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欧阳颖马上笑咪咪地说道:“我来介绍,这位是在下好友,阆州陈尧咨陈嘉谟,知郓州陈公家的三公子。”
“幸会、幸会。”吕从简倒是客气,毕竟他干了许多年的经营,又是官宦子弟,处事非常老成,礼多不吃亏。
王晔眼看青衣士子大大咧咧,根本不正眼瞧他们,心里早就有点气,陈尧咨——这个名字虽让他心中一动,却仅此而已,既然对方有不屑一顾的举动,那他仅是拱手。
“子正兄.。。”欧阳颍欲言又止,显然仍想试探王晔。
“在下是喝喝酒、赚些钱花花,今朝有酒今朝醉,梦中踏破贺兰山缺!至于天下大事,自然有人去操心。”王晔呵呵地大笑,心中却有些怅然,泛起了一阵不可言喻的苦涩。
他的确有无以伦比的优势,但此时却没有想好,更没有最后决定。
不过,看着别人参加贡举可真不是滋味,如果自己不顾忌良心谴责,盗用后人诗词,古今后世的千古佳句,还不是手到擒来,张嘴来上几句,肯定会名动京城。
“来、来、咱们吃一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