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我最近积攒了很多压力……”把KT板子附上写真膜,将拆下来的米黄色废蜡纸扔到一边,夏伯阳坐在了冷裱机上,眼神呆滞,嘴唇翕动,胸口如破风箱一般起伏,好像随时要断气的样子。虽然他睁着眼,但是眼神却没有任何焦距,整个人如同抽去了灵魂一般,从外表上看去如同输光了钱拿着空酒瓶开始犯毒·瘾的衰鬼一样。
夏伯阳,80后一枚,在21世纪的头几年里就读于一所一般般的大学。正如同百万扩招的大穴生浪潮一般浑浑噩噩念书的他本应该混个文凭,然后找个不那么端得住的饭碗过日子,然后娶个老婆,继续浑浑噩噩的生活,直到老死。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把他引向了一个绚烂的幻想世界,让他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事情。冒险、邂逅、拯救世界,这些只存在于人们幻想中的故事一件件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羡煞旁人。
至少本应该如此。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的是,他并没有成为人们心中的英雄,世人的记忆里也没有一个名叫夏伯阳的救世主。
他就如同影子一般,流淌在历史的长河里任由时间将他存在的痕迹冲刷的一点不剩。他默默地消除一切可能的信息干涉。同样,也与各种各样的人产生了交集——暧昧的、激烈的、温柔的,他的情感如同宇宙的信息爆发,肆意奔放。
如果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的话,那这位无名的英雄是最有资格在这里写下自己墓志铭的人。可是,每当他解决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后,他都要做一样工作,一项残忍而决绝的工作,那就是彻底摧毁温柔乡。
夏伯阳既不是什么追求力量的武痴,也不是无血无泪的硬汉。相反如果给他一处温柔乡,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立一处英雄冢。什么拯救世界,都他妈玩蛋去吧!他不止一次次的在心里这样呐喊到。可是,在解决异空间的信息爆发后,所有的痕迹都应该被抹消,包括他所留下的痕迹,以及他在其他人心中的记忆。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丑恶的,都随着一根银色闪光棒下的蓝色辉光消失殆尽。这就好比一面记录着他存在过的痕迹的石板,被他自己亲自砸碎,碾成粉末化作恒河沙,然后从他的指缝中溜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止一次的见过那些和他同风雨共患难的伙伴如陌生人般与他擦肩而过。不,经过记忆删除后,那些他熟悉的爱人已经彻底变成了陌生人,她们的眼睛里已经再也没有夏伯阳存在过的痕迹。
一开始夏伯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社会经验并不丰富的他还没有了解这样的意义。直到经历了一些年头后,他才了解到这对于他是有多么的残酷。没人记得他,没人了解他,虽然他被高科技改造成近乎无敌的存在,然而能够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也仅仅是在简并态中子容器内保存的一点点生物组织罢了。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点组织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也许从来就没有什么夏伯阳,只有一个名叫夏伯阳的改造物而已。
“真的,我最近感到了很大的压力,那些被我删除过记忆的女孩一直环绕在我的眼前。我真的存在过吗?琉璃,你说真的有夏伯阳这个人吗?”他又将自己刚在说过的话碎碎念了一遍。如同复读机般的词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其实,我建议你应该去变态一下,可以有效的缓解压力。”琉璃头也不抬的说到,反正对她的三百六十度全周天视角来说,眼睛在哪没有意义。对于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琉璃提出了比较令人囧囧有神的建议,任谁都不会觉得变态能够消减压力吧,尤其是处于夏伯阳那种状态。
“哦?真的?”夏伯阳立刻来了精神。看来其本人似乎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这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比如裸奔,裸奔,还有裸奔什么的。”琉璃继续说着不得了的话,天知道她是从哪里了解到这种实践。
“太棒了。”夏伯阳也说出了不得了的话,“那就让我找个变态的地方变态一下把心中积攒的变态释放出来吧!”
由此可见,夏伯阳真的是积攒了相当多的压力,现在的他已经连正常人的常识都没有了。不过,反正他也不是普通人,也许这样做真的有用呢。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为世界做了很多,却无法获得任何回报,也许让他把世界的恶意通过变态的方式释放出来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琉璃似乎在检索着她的数据库,很快她就得出了一个方案。
“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世界,初步判定是高魔高科技世界。里面的家伙们都足够变态,你可以随便的玩坏他们而不用担心出现意外。另外,这个世界似乎有几处信息爆发,不过想不想管是你的自由。其实一点个人意见,你只要变态就好了,别的事情不用操心。就当是度假了。”琉璃为夏伯阳提出了一些贴心的建议,同时开始为他更换智能蒙皮。
经过蒙皮更换后,夏伯阳变成了一个毛子,然后留了一个恰巴耶夫式的胡子。他照了照镜子,嘴唇上的胡子很像元首的好基友史达林的胡子,不过如果非要仔细分辨的话,这撇胡子更像瓦西里·伊万诺维奇·恰巴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