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而混乱的海水渐渐安静下来,而且则借着刚才的混乱变换了几次阵位。连续的Z字机动能够很大程度上迷惑对方的TMA运动分析,如果对方真的侦听到我的声音的话。
我听着声呐里的声音,没有鱼雷入水音,没有鱼雷航行音。大洋的背景里只有对方主动声呐扫过海底时造成的混响,以及UUV在海底搜索时产生地低频信号。但是它们的搜索方向都不太对,刚刚我的UUV掩护反潜导弹的战术动作让它们产生了疑惑。从四个方向入水的反潜导弹使得它们难以分辨出攻击发出的真正位置,而犀利的炼狱鱼雷却能够实实在在的给它们带来伤害。那艘被我击中的中型艇现在仅仅能够勉强保持自己的浮力,这种情况下别说机动了,就算是缓慢的蠕动对它来讲都是困难重重。破损的机械碰撞音使得它在海中没有任何隐蔽能力,只能变成靶子。
当然,我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浪费一次宝贵的攻击机会来把它击沉,这样实在是得不偿失。失去动力的潜艇在大海中就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完全变成了病猫。
我以5节的速度在跃变层交界处上下沉浮,拉到极限距离的拖曳声呐也正在全力工作。我相信对方那艘迄今为止仍未露面的潜艇也在和我做相同的事情,不过从声呐来判断,这艘潜艇极有可能并没有太过接近战区。在UUV组成的伏击搜索阵地中,这艘艇大概主要是负责在战区外监控战局并且补刀的指挥艇。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艘曾经被我击伤的大型艇也在它的附近,受到它的庇护。
但是猜出来并不代表着我就有应对方法,战斗过去这么长时间,我刚才的战术并没有将它逼出来。那么按照对方的尿性,在我的声呐搜索范围之外它们肯定数次改变了隐蔽阵位。谁都不是傻子,对方极有可能从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方位发射鱼雷。
在我的上方,我的9艘UUV正在和对方的UUV玩着捉迷藏,它们时不时的加快自己的速度,或者故意暴露自己的声呐信号,就好像在挑逗致命的毒蛇。而一旦它们这么做了,对方的UUV很快就是扫过来一片主动声呐。但是由于它们携带者外怪鱼雷,机动性和速度都比不上我的UUV,而且面对这类无人目标它们也不会随意浪费自己的鱼雷。不消几次穿插机动,它们的阵型就被我打乱了。
机群扫描的UUV被打乱了阵型是想到麻烦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继续使用主动声纳扫描敌方UUV。要知道声波是一种机械波,而水又是机械波的优良导体。这就导致了海域内被大量的高频声呐信号填满,而高频声呐信号又可以传的很远。于是这些信号就在海中和海底被数次折射、反射,它们之间也会互相干扰。这都导致了海中非常令人头疼的混响。如果对方维持住了自己的阵型,那么还可以避免到处反射的混响信号。或者一组打开主动声呐,另一组用被动声呐进行侦听,也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但是在我方UUV的干扰下,阵型被打乱的对方只能无奈的听着海中越来越混乱,自己的声呐越来越迟钝。可是如果关闭主动声呐,它们的静音性和机动力又不如我的UUV反而成了我的靶子,这样做的话就完全攻守异位了。擅长于利用主动声纳强吃对方的敌人此时反而因自己的优势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双方的耐心正在一点一滴的被消耗掉,但是在UUV的掩护下,优势正逐步的向我这里靠拢。在这场比拼耐心的战斗中,天平开始向我倾斜。虽然对方依然占据着数量和火力上的优势,但是几次错误的战术选择令对方焦头烂额。我想要不了多久,那艘未露面的家伙就该出现在我的声呐里。
而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快节奏的一轮攻防后就开始了慢节奏的蹲坑和搜索。
这个过程并不好受,尤其是对我来讲。虽然有萝莉分身加持驾驶潜艇没有什么难度,但是我也不得不把精力高度集中在声呐上进行分析。追踪每一艘海中的航行器并不容易,更何况要定位每一艘——不管是敌人的还是我的——UUV的运动状态。在海里用来“看”的唯一手段就是声音,而声音在水中是有延迟的。一般做运动分析时在TMA工作站上利用轨迹尺和目标方位线组找到目标在所代表时间段内的运动要素。将轨迹尺放到正确的位置上,使其每个刻度与已知对应的方位线相吻合,获得以下数据:目标平均航速=标尺总长度\/其对应的总时间长度;目标平均航向=标尺的箭头方向;目标(最后一次信号取得的时间)方位=最后一条方位线的方位;目标位置(同上)=标尺最后一个刻度的位置。一般来讲舰载计算机会帮助你分析这些数据,但是如果是有经验的声纳员则会结合自己的经验让这一个结果更加精确。
但是很显然,即使我拥有大量的海战知识和战例,我依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有经验的声纳员”。所以我在TMA上投入的精力要大得多,这是一个相当消耗脑力的过程。而仅仅如此还不够,我还要分析各种可能的情况以制定各种战术。我现在就像是一颗被超了频的CPU,脑袋已经开始发热,头皮上也沁出一层汗。气氛很凝重,老于和厨子都没有打搅我,现在这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