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打着了火,开始沿着简易的公路往回开,这次我坐在后面依然感觉到寒风刺骨,但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想说,心里已经麻木了。致远跟卓宇也一样,木然的坐在后车厢上,精神不振。
大概因为怀着心事,我感觉回去的路很快,等我们重新回到东北地区超自然小组根据地时,天已经黑透了。
晚上的风更冷更硬,我们没有休息,而是立刻着手老段的后事。老段的媳妇一直病病殃殃,前几年就走了,老段无儿无女,一个人无依无靠,只剩下了我们这帮兄弟。依老九的意思,早点让老段入土为安,我们到了根据地后,也没有下车,直接到棺材铺给老段选了一口好棺材,然后选了一块干净利索的地方把老段埋了。
埋老段的时候,我心里又堵又涩,人的一生真的很短,很多孜孜追寻,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有到了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它们也不是那么重要。或许老段说得对,死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
埋完之后,老九让我们先回,他说再呆一会,我看了看天色,几乎要黎明了,周遭的空气更加湿冷,我劝老九说:“九叔,咱们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先回去歇歇。”
老九摆摆手说:“我不累,你们先回去。”
我们三个互看一眼,开始沉默着往回走。我确实感觉累了,不只是身体上,心理上的疲累更让我萎靡不振。
回到超自然小组的集体宿舍时,我惊奇的发现里面居然亮着灯,这不得不让我对司机小哥嘴里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浮想翩翩,究竟会是谁?
我们三个迫不及待的冲进宿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蛋清!我心里又惊有喜,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蛋清一脸激动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致远问他:“你小子什么时候偷跑回来的?”
蛋清说:“我都回来快一星期了。”
我睁大了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从蛋清消失后,我们顶多在地下空间里待了两天的时间,加上路上的一天,也就三天,他怎么可能比我们提前这么多?
我心里又想起另一个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问他:“你在避难室里失踪以后去哪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蛋清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什么避难室?”
“深渊二层平台上的避难室,阿天发现的那间。”我说
蛋清说:“深渊?我没进过深渊啊。”
我脑袋一阵阵发懵,蛋清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可当时蛋清明明跟我爬下了连接地下空间的两截竖梯,并且跟我一起跌进了深渊的而成平台,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不会是臆想,可蛋清为什么不承认?
致远说:“你是不是在里面吓傻了?当时可是你自愿下去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蛋清的脸上更加茫然,说:“我现在很清醒,我根本没进过什么深渊。”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卓宇坐到致远的床上,问蛋清:“你还记不记得日本人的地下要塞?”
蛋清说:“没印象。”
“那你记不记得跟我们进了林子?”
“记得啊,要不是梁大爷,我就死里面了。”蛋清说。
间隙性失忆?我脑袋里忽然浮现出这个词。蛋清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把进入林子后的遭遇忘干净了。
“你是怎么回来的?”卓宇继续问他。
蛋清说:“自己走回来的,幸好半路上碰上一辆拉货的马车。我等了你们几天都不见人影,就先回来了。”
“你等我们?在哪等的?”我问。
“在梁大爷家,我一个人找不着回去的路了,就一直在林子边上的梁大爷家等你们。”蛋清说。
我们皱起眉头,蛋清这句话我们听得云里雾里,这种问答式的询问反而把我们自己绕迷糊了。
“吉丹青,那你说说你的遭遇吧。”卓宇说。
蛋清脸上显出一丝不悦,说:“你什么意思?一回来就审犯人似的审我,就跟我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我说:“蛋清,我们那头发生了一些很古怪的事,我们需要你的部分经历给我们提供线索。”
蛋清看我一眼,说:“好吧,我就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全都讲给你听。”
根据蛋清的说法,他的前半部分经历跟我们一模一样,但是到了后面就出问题了,出问题的点在他跟致远送老梁回家的事上,我们眼见的情况是蛋清跟致远送完老梁后一齐回到了组织,但是照蛋清的说法,当时致远莫名其妙的提前走了,只剩他自己留在老梁的住处,后来他自己没胆量一个人进林子找我们,就在林子边上等了三四天,后来一直不见我们出来,就直接回基地了。
致远听完蛋清的话反应最强烈的,他瞪着眼质问蛋清:“你说我没带你回去?!当时要不是你吵吵着要提前走我还想在老梁家多吃一顿呢!”
蛋清说:“我什么时候吵吵着要提前走了,我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回来你人就没了,追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