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南侯府正堂中,众人议过了左右,分别在堂上坐定下来。杜长天和萧月珊贵为侯府主人,仍然坐在“世守秦阙,永镇天南”的祖训牌匾下面的两个正座上。
辰逸贵为客人又是子筝、紫瑶的恩师,所以坐在东边主座上,其余的人按照长幼有序纷纷坐了下来。府内侍女丫鬟连忙沏上清茶,放在众人的身侧的小桌前,然后又盈盈退了下去。
杜长天见大家都品过香茗后,向辰逸抱拳道:“小侯杜长天还未就白真人当年解救几个不成器的孩子,向白真人道谢呢?!我是个武人,话不太会说,救子救女的大恩,我必将铭记于心!”
“萧月珊替夫君和几个孩子,谢谢白真人的救命之恩。”萧月珊站起身来,又福了一福。
“白真人修道参玄多年,乃是得道高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不知送什么东西答谢于您,您看?”
“侯爷、夫人过谦了,子筝、紫瑶既然是我辰逸的徒弟,我就有责任保护他们。”辰逸一脸恬淡的笑容。
“爹,娘,还不止呢?!上个月我们参加凌云宫晚宴的时候,师傅又救了大哥一次!”紫瑶像只小黄鹂一样,抢在子筝前面向杜长天和萧月珊脆声说道。
“爹,娘,大哥在迎娶嫂子那天,还被国王陛下封为游骑将军呐!”子筝也急忙抖开了包袱。
“哦?!子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快讲来?!”杜长天听后十分惊讶,急忙想杜子晖询问道。
“爹,娘,是这么一回事…”杜子晖吧啦吧啦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堂内的众人听。
“原来是这样!子晖你真替为父争光!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杜长天的儿子!白真人我们镇南侯府,真不知道该如何谢您了。要不你看上府内什么东西,你就随便拿好了!”
“白真人,我真是,真是…”萧月珊说着说着就哭上了。
“我辈正道中人,诛杀邪魔妖道乃是我们的天命。侯爷、夫人无须多谢。”
“子晖快到为娘身边,让娘好好看看你伤可好了。”萧月珊带着哭腔,朝杜子晖招手说道。
“娘~”杜子晖不情不愿的走到了萧月珊身边,他在弟弟妹妹心目中已经是大人了,可不想被重新看成小孩子。
“子晖你的琵琶骨的伤都好了吧,快把衣服脱下来让为娘看看。”萧月珊一把拽过杜子辉,将其拽到身边。
“娘,我没事,我不是弟弟妹妹那样的小孩子,您就不用对付他们的那一套对付我了。”
“子晖就算你成了亲,你在娘的眼里也是小孩子。”
“好了,好了,月珊,子晖既然说了自己没事,那就是没事了。”杜长天伸手拦住了萧月珊,朝叶宛筠方向努了努嘴。
“侯爷、夫人,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辰逸站起身稽首笑道。
“白真人,您的母亲还在后院等着您!”
“多谢侯爷提醒。”
“大哥,羞羞羞!娘我也走了!”紫瑶伸出白净的右手食指,轻轻的在粉嫩的小脸蛋上划过。
“爹,娘,子筝先行告退。”子筝规规矩矩的冲杜长天和萧月珊拱手行礼。
“爹,娘,我~”叶宛筠低下螓首,用手揉着自己的裙摆,神情有些扭捏。
“这几个孩子~”
“算了,算了,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两个老的先回避好了。”杜长天伸出强壮的手臂,一把将萧月珊揽入怀中,转身和她一起离开了正堂。
辰逸离开正堂,换回了书童的衣服,顺着花丛间的碎石甬道,又穿过几处游廊,终于走到了侯府的西北角的一处小院内。辰逸漫步走进小院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跟三年前基本没有分别。
东南脚有一处葡萄架子,架子上已经绽开了一些绯红色和青蓝色花朵,想当年母亲白卉每逢秋天就在葡萄架下,一边给自己讲故事,一边喂酸甜可口的紫葡萄。西北角有一口甜水井,井水甘甜爽口冬暖夏凉,每逢夏天母亲白卉都要将一些瓜果冰镇在井水里,然后一口口喂给自己吃。
辰逸心中一时之间思绪万千,想不好该如何面对白卉,如何跟白卉解释自己的一切呢?辰逸用力摇了摇脑袋,将不相干的思绪抛开,紧走几步一把推开了有些掉色的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一名三十多的妇人映入了眼帘。白卉根本没有察觉辰逸的进入,仍然坐在赭红色的松木床边,一针一线的缝制一件少年的上衣。白卉身穿绯红色的稠衫,脚踏素色莲蓬鞋,眉梢眼角间已经有了鱼尾纹,就连头上的银钗上也缠上了几根银丝。
“娘~”辰逸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嗯?是逸儿回来了吗?”白卉轻轻抬起头来,望向了眼前清秀的少年。
“娘,是我辰逸。我回来了。”辰逸心态变回了离家多年的少年,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修道中人了。
“逸儿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娘,是我辰逸。我是你的逸儿啊。”
“真的是你,我的逸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