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与二夫人的相继离世,使得莫远的病情再次加重,诗梦不曾想到,莫远临死前要见的人会是她,所以当莫管家来找她的时候,她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去见了莫远,再次回到莫府的时候,家里是一片的缟素,她确没有了当初压抑的感觉,反而是觉得是种解脱。也许过了今天,什么负心薄幸,什么为爱而死的都将成了尘埃,世界上再深的感情,都是随着人的死亡而消失,没有了肉体的存在,那么一切的近在咫尺或是远在天涯都是空话。
当她踏入房间的时候,守在莫远床前的只有夕白一人,那些婢女家仆早已被莫远遣散,她进来的时候,夕白瞪了她一眼,起身离开。她没有在意而是径直的朝床边走去,不过近月,莫远似乎苍老了十几岁,原本尚有些如墨的青丝,顷刻间皆变成了如雪的白发,就连他的眼角也多了不少的皱纹。原本的意气风发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心力交瘁。她心里的恨在这一刻瞬间被击垮。
“爹找女儿来有何事?”
“婉儿,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
“爹严重了,清婉受不起。”
“你可是在恨爹。”
“爹多虑了,清婉怎么敢?”
“爹知道,从小因为夕白母子的关系我就对你们母女不好,让你从心里记恨着爹,爹不怪你。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遇见紫儿,也许今日我还和你娘还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是我的心变了,是我愧对你娘。”她的话里满是愧疚,平时严厉,看见她便面漏厌恶之意的几乎是判若两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爹今日找你来不是为了莫家的生意,爹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为了莫家,为了你娘,从来没有一刻是在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爹走了之后,去选择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这样,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爹可还有未了的心愿,清婉愿意代爹完成。”
“爹这一生,在商场几十年,胜过,败过,唯一心有遗憾的便是对你娘。”
“娘她没有怪爹。”
“婉儿,你看,你娘她在冲着爹笑,她笑的好开心..”说着他的手伸向清婉的身旁,在他的手指间,一缕阳光透过他的指缝,洒向莫远的脸上,透着喜悦的眼神也在一点一点的闭上,莫远就这么走了,走的很安详,他脸上的最后一刻还保留着微笑,他似乎是在做一场美梦,在那个梦里,只有他和莫夫人,最终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爹,你可知道,其实娘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就算是二十年前你背信弃义带回来一个女人的时候,她都没有怪你,每时每刻,她的心里都期盼着她的丈夫能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愿望竟成了她一生的梦。”她的话似乎在说给莫远听,又似乎在说给她自己听。
推开房门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禁不住用手去遮挡那强烈的阳光,看来今日会是个晴天,多日的积雪的也在阳光下满满的融化。门前的庭院中,夕白和莫管家正站在那里,夕白的眼圈有些红,莫管家在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在莫管家的身后香儿正用担忧的眼光看着她。
“莫管家,设下灵堂,厚葬父亲吧。”
“是,大小姐。”莫管家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夕白怒喊道。
“我莫家的事,就不劳凌少夫人操心了。”听见夕白的怒喊,诗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吩咐凌管家
“这几日由我为父亲守灵。”说完要离开,当她穿过夕白的时候,耳边传来他的叫喊。
“你不是恨父亲吗?何必在他死了之后,在这里假惺惺。”听见这些话,诗梦停了一下,没说什么便继续往前走了,看见她离开,香儿也急忙追上去。
莫远的死虽也是厚葬的,可相比于莫夫人的死,他却显得冷清了许多,莫府的繁荣最终是以莫远的死而告终,昔日繁华的莫府,在一连几场丧事之后也画上了句号。丧事那几日,几乎都是诗梦和莫管家在为莫远守灵,夕白每日也早出晚归,似乎是刻意在避开她,每次回来她都会喝的醉醺醺的。最后一次见她是在莫远的下葬之后,事后就再也不见他人影。
那一日,她又做在阁楼的窗前发呆,就连手中的书掉落也不曾察觉,还是他走进来,替她捡起,弹去了书上的灰尘。
“可是在想你母亲。”
“人死如灯灭,况且母亲这一生都不曾好好的生活,她走了,也许是种解脱。”
“不是在想你母亲,那必是在想莫夕白。”
“莫家这一次的衰败对于他来说也是种极重的打击,希望他能从中学会成长。”
“莫家二夫人是被人击碎天灵盖,然后推下悬崖的,这些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二娘的死跟夺命杀手盟脱不了关系,告诉他然后让他去找严万雄报仇吗?与其平白无故去找死还不如让他怨我,我已经是个生活在地狱的人了,何必再拉个垫背。”
“你不是恨莫远吗?为什么还要派人去给她看病。”
“其实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