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像是在孔浩然的意料中一样。酒至半酣之时,先前的店小二敲门进来,说是门外有人前来拜访。孔浩然轻摇着折扇,傲然道:“没看见本公子正和夫人在用餐吗?是谁如此不知礼数的前来打扰?”
店小二延着笑脸道:“老爷,前来拜访的是本府的府尊钱如贵钱大人,您看”
孔浩然面色一沉,刚要说话。胡灵儿轻咳一声,优雅而大方的说道:“相公,那钱大人怎么说也是一府之尊,你总见上一面才好!况且叔父大人交代的事,有钱大人相助岂不”
孔浩然轻哼一声,面色依然有几分不豫,勉强道:“即如此,那就有请钱大人了!”
店小二连忙出去请进钱如贵,只见他年约四旬上下,身着蓝色员外袍,长相即矮且胖,看上去倒似一个土财主。他方一进门便哈哈一笑,行了个参见上司的礼节,道:“下官钱如贵拜见卢公子!卢公子驾临津门,下官未曾前来迎接,还望恕罪!下官这就重新摆上酒席为公子接风,还望公子给个薄面!”
凭着孔浩然和胡灵儿高深的修为,立刻便察觉出隐在钱如贵体内的一丝魔气,顿时相视一眼露出隐隐的笑意。孔浩然还了一礼,故作谦逊道:“府尊如此抬爱,真是折杀在下了。在下奉叔父户部尚书卢怀玉卢大人之命前来贵府,原该亲自到府上拜访的,却不想大人先一步闻讯赶来,真是恕罪啊!伙计,速重新备上酒菜,待本公子和钱大人好好叙叙!”
这钱如贵正是丞相赵普一系的官员,本来听到京城中传出话来,说是官封二品的九洲道巡按使、驸马爷孔浩然要微服巡访,要他行事低调点并注意隐藏好往日的劣迹免得撞上灾星。此时他听到眼目禀报说是京城中的户部尚书卢怀玉的内侄驾临津门,而且一幅愚腐轻狂、纨绔子弟的模样。虽说户部尚书卢怀玉为官清正,但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卢家不会出现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之辈,凭他老钱的栽赃陷害的本事,只要把那卢家的后辈诱入榖中诬陷他一个什么大罪,那时纵然不见得能把卢怀玉给拉下来,但总要让他在和丞相这边派系的斗争中败上一阵,那时岂不是大功一件。
钱如贵的如意算盘打得精,所以屈尊降贵的前来示好。在钱如贵的刻意奉承之下,孔浩然更是表现出世家子弟的自大轻狂,但席间气氛算属热烈。一席酒罢,钱如贵也从醉眼迷离的孔浩然口中探知他此来的目的,原来军部急需一批军用物资,故户部负责从资源丰富的凉洲地区调集,而这显然是个大大的肥差。户部尚书卢怀玉暗中派遣内侄前来正是让他负责先行联络商家,然后再搭上官府这条线,那自然所赚的银两自不会少。
孔浩然似乎炫耀般的拿出户部尚书卢怀玉的手喻和代表其身份的印章,连一旁的胡灵儿屡屡施以眼色都未曾理会。面现贪婪之色的钱如贵将一且看在眼中,更是肯定了孔浩然的身份,也暗骂户部尚书卢怀玉虚伪的人品。他热情的邀请孔浩然前去府中休息,并承诺介绍合适的商家给孔浩然认识。孔浩然醉眼迷离的吩咐胡灵儿领着两名侍女返回客栈,自己在钱如贵的搀扶下前往钱府。
胡灵儿领着丁香、百合二女返回客栈,刚进庭院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相公那纨绔子弟的模样,真是刻画的入木三分,我都险些忍不住笑了起来!”
百合娇笑道:“夫人,您都不知我忍得有多辛苦,还好回来得早,再待下去只怕我真要忍不住笑了!”
丁香也抿嘴一笑道:“看来爷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现在我们就安心等着吧!”
钱府之中,孔浩然醉眼迷离的说起户部尚书卢怀玉如何如何重用他这个内侄,他自己如何如何的为卢怀玉敛财。钱如贵听得心中大喜,看来户部尚书卢怀玉的许多罪证不需要陷害就可以得到了,而且看上去还能从这卢怀玉的内侄身上再发上一笔财。钱如贵陪在一旁刻意的套着话,最后见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了,便吩咐小厮呈上醒酒汤来,又吩咐几名有些姿色的侍女为他净面。好半晌,孔浩然才渐渐醒过神来。
钱如贵等孔浩然定了定神,便说起愿意为他牵线搭桥联系商家,共同发财之事。孔浩然一脸后悔之色,忙又问是否说了什么其它的奇怪话,又结结巴巴的说自己老说糊话当不得真的言语。在钱如贵半假半真的说出了一些户部尚书卢怀玉的“密事”之后,孔浩然才无可奈何的说是愿意同钱如贵合作。于是,当日晚宴钱如贵便请来津门府中几家商贾和几位官府中人作陪,当真是宾主尽欢。宴后,在密室中众人热烈的讨论起如何以次充好、如何虚报数目、如何偷龙转凤的计策,显然这些人熟练的配合亦非一次两次的了。
待从钱府出来后,回到了客栈之中,孔浩然对钱如贵这班人的手段和人手多少有了几分了解。孔忠和两名带刀侍卫也按照孔浩然的吩咐,从一些贫困百姓的口中探听到津门府的种种,事实证明了津门府果如大宋朝庭的隐龙密探所说的,是丞相赵普一系的重要聚财之地和天魔宗暗中的分坛。通过孔浩然和钱如贵等人的接触,知道了他们这般人只是天魔宗控制下的棋子罢了,显然还未涉及到天魔宗冀北分坛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