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正看了师父两眼,心中发毛,不敢动弹,把头直低到胸口,偏偏那只怪兽甚是调皮,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到张继正的头发中抓弄,似乎想从那里找出什么来。
曹荣收起青木剑,眼角余光看见师父一脸怒气站在堂前,眼珠转了几下,笑颜如花,天真可爱之极,蹦蹦跳跳地跑到青木身旁,拉着他的手道:“师父,我们回来了。”
青木哼了一声,道:“去哪了?”
曹荣笑嘻嘻地道:“张师弟砍松树的时候被一只怪兽欺负,我去抓它帮他出气,喽,就是那只怪物。”
说着,手一指张继正方向。
张继正肩头那只怪兽吓了一跳,冲这边“叽叽”叫了两声,做愤怒状,然后抓了抓头,又把注意力放到张继正的头发中去了。
曹荣冲它做了个鬼脸,当下把一路追逐大概说了一遍,又道:“……后来追到谷中,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不知怎么就昏了过去,醒来时看见张师弟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过还好我们都没有受伤,到我们要回来的时候,我看那只怪兽好象很依恋张师弟的样子,把它也带回来了。”
青木眉头一皱,转向青叶,道:“师弟,怎么回事?”
青叶摇头道:“我在后山找到他们二人时,便下去查看过了,并无什么异常之处。我看多半是曹荣修行不够,又强要带张继正,俩人同乘青木剑御空而行,到最后脱力了。”
曹荣说道:“师叔,你乱说什么?我哪里会修行不够了。张师弟,你说是不是?”
张继正连忙道:“是,是,是!”
青木白了张继正一眼,冷冷道:“身为乾坤祖师一脉太清观弟子,居然被一只松灵兽欺负,传了出去,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张继正涨红了脸,才知道这怪兽名字叫“松灵兽”,一声不敢吭,低垂着头。
谭再元走过去,看着他们,柔声道:“一天都没吃东西,你们饿了吧?”
曹荣吐了吐舌头,笑道:“好饿呢?谭师兄!”
青叶瞪了他一眼,指着厨房说道:“去吃饭吧?”
张继正此刻也觉得腹中饥饿,但在青木面前,哪敢动上一动,耳听着曹荣已经去得远了,师父却再无动静,偷偷抬眼,却见堂前已空无一人,青木不知何时走了,估计在他心里,也骂上这白痴徒弟一句也觉得是浪费气力了。
张继正一时茫然,呆立许久,只到腹中雷鸣,这才转身,却下意识地不愿走向厨房,而是向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关好房门,那松灵兽在他肩头左顾右盼,“叽”的叫了一声,似是知道到了家,从他肩头跳下,三步两下窜到床上,扑腾跳跃,大是欢喜。
张继正看着松灵兽,嘴角也露出一点笑意,但立刻又被肚饿给压了过去,他在桌旁坐下,从茶壶中倒出一杯早已凉透的隔夜冷水,喝了下去。
一股凉意,直透心间。
他呆坐了一会,伸手从身后取出一物,正是那把难看的神灵剑。
此刻神魔珠与神灵剑剑柄紧紧连在一起,连颜色都一起变作玄青色,黑呼呼的,而在接口处一片暗红,仿佛凝固了的血污,非但难看,简直还有点恶心。
他看了半晌,忽地苦笑一声,用力一甩手,把这把剑扔向墙壁,剑打在墙上,一声大响,又掉了下来,落在屋边一个角落。
那松灵兽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张继正,不知他为何发脾气。
张继正叹了口气,脱鞋上床,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那松灵兽摸了摸头,不明所以。
这一夜,张继正辗转反侧,肚饿难耐,直到深夜,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从幽谷回来后,又过了半个月,张继正入神道门已整整三年,同时也结束了他的砍树生涯,只是在临结束的时候他所交出的成绩,连自己也为之脸红。
因为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幽谷之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张继正时常感觉头晕目眩,气亏血乏,整个人特别容易疲劳。
他自己心中悄悄猜测,也许是那日神志不清时隐约看见的大出血造成的,但他遍查全身却无一伤口,心中忐忑不安又不敢去问师父,只得埋在心间。
只是他不说话,身体却做出了反应。
往常差归差至少也能砍断两根大铁松,如今没砍几下就气喘吁吁,冷汗直冒,半天下来连一根铁松树也砍不了了。
其实这也难怪,那日在幽谷之中,“神魔珠”几乎吸去了他体内一半精血,若不是他身子一向壮实,只怕早就卧床不起了。
不过张继正想要再和从前一样砍树,也是妄想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到半个月后张继正才感觉身子微有好转,精神气力都好了些。
不过砍树功课也在这时结束了。
最后一天,在前来验收的大师兄谭再元等人的注视下,张继正竭尽全力,终于在时辰结束前砍断了一根铁松树。
谭再元等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只有曹荣走了上来,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