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摆手示意镖队停下,趟子手立刻围在车队旁。他则小心注视着四周,提防偷袭。
王南终是比史雄快了一步迎上了马匹,在离马匹还有丈余时,飞身跃起直直落在那匹马上,将那人翻过身正是一名去探路的趟子手小马,这人才进镖局三个月,这是他第一次走镖。王南之所以认得他,是因为正是他一手把他带进镖局的。小马是个勤快手脚麻利讨人喜欢的孩子,他才只有十七岁。
本来小马有一个温馨祥和的家庭,家里有几亩薄田,家里攒了些钱财,为他定了门亲事。小马之所以进镖局就是想磨砺一下胆识,出门长长见识,挣些钱为他漂亮温柔未过门的妻子买些漂亮首饰。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因为他已永远闭上了眼睛,年轻的脸庞上满是血迹,身上伤口不下数十处,每处都只有寸许,显是故意折磨他,让他流血而死!
王南脸色阴沉地可怕,他曾向小马的爹娘保证过,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他还开玩笑地说“要收小马为徒,将这一手快刀功夫流传下去。”
史雄仔细查看着小马的尸身,想要查出些端倪。他看着那些伤口,看得出每道伤口长度都在尺许,深寸许,一共三十六处伤口,前胸后背各十八道。
“出手的人是个高手,而且出招很快很麻利。”史雄下结论道。
王南没有说话,噌地拔出了刀,刀锋上映着他阴狠的目光。
史雄一怔,他了解王南这个人,平时话语很多,但当他真要去做一件事时,就不再说一句话。因为,话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刀能解决。这是王南处理事情的办法。
史雄知道拦不住王南,他知道小马与王南的事情,对此他也非常气愤。可是他发现小马的脖颈中缠着一条雪白的丝帕,像女人的东西。可是史雄看到这东西大吃一惊,他记得那天主顾来得时候,手里就拿着一方这样的手帕。
史雄忙拿起来只见手帕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字“想要其他人活命带着货物一直向西北走”,王南也看到了,一把抢过来,提刀飞身跃上马,牵着驮着小马的马匹,径直催马向着西北疾奔而去。
史雄急吹呼哨招呼钟进带着镖队随他走,哨声急促尖厉,这是他们之间联系的方式。史雄招呼完镖队,提缰纵马紧随王南而去。
钟进已看出情况有些不对,赶忙吆喝镖队调转方向,向着西北方赶去。
大漠里,两匹骏马奔驰疾奔,好似在黄色汪洋上两只黑色的射箭。后面车轮滚滚,马嘶旗扬,镖队大队人马在钟进带领下全速前进。
约莫行出十余里,就见一个高耸的沙丘上五匹马呆立在那里,马背上各伏着一人。王南皮鞭高高扬起猛力抽打着胯下骏马,双目如要喷出烈火。
史雄脸色越发难看,不自禁地握紧了紫金锤的链把。每个人死的方式都与小马一模一样,死后被横尸在这里,一是为他们指路,二是在向他们示 威令他们恐惧。
“欺人太甚!”王南狠狠道。跃下马来刚要冲上前去查看那些人的尸体,就听不远处密密脚步声迅疾向这里围拢来。
史雄也听到了,双眉紧紧皱起,来的人很多,而且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很轻,那么迅疾的奔行,脚步却不慌乱,来人的功夫都不弱。他们镖队里,能有这份功力绝对不超过十人。
王南停下了脚步,紧紧握住了刀柄,双目紧盯着前方。
片刻后,四面八方围满了人,约莫五六十人清一色黑衣劲装,背上背着利剑,手腕带着金丝护腕,肩部是兽甲护铠,个个神情肃然看着他们二人,杀气陡得突现。这些人呈环形布列,将史雄王南围在中间。
在这群人中间,有一人头戴笠帽,也是一袭黑衣但袖口处金线绣着展翅的雄鹰,双手抱着一柄两尺长的宝刀,笠帽下一双如雄鹰的眼睛闪着寒光盯着史雄王南二人。
“就是你杀了小马?”王南盯着抱刀的人厉声问道。
抱刀人没有回答,一双锐利眼睛看向正全速奔来的镖队马车。他看得很出神,似乎根本没看到史雄王南二人。
王南嘴角抽动一下,左脚刚踏出一步右手的刀还未抽出,史雄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不要妄动,他们一共六十一人。看他们服饰似乎是某个组织的,单靠你一个人极易被包围,我们与钟进一起商量商量。”史雄压低声音道。
“都带过来了吧。”抱刀人突然开口,语声很浑厚,远远传了出去。
史雄与王南都是一怔,不解地看着抱刀人,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这句话,顺着他眼神看去,见正看向镖队。
史雄与王南同时升起一个可怕念头——他们是劫镖的!史雄刚转过身,正要开口大呼钟进让他带着镖队掉头快走时。一把利剑嗖的当胸刺进他的胸膛,一股透心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史雄的眼睛瞪得极圆,一脸惊怔看着眼前的人——苍老的身形,幽黑的面孔,正是钟进。
“你……这个叛徒!”史雄咬着牙齿格格作响,仿佛要将钟进的每寸血肉每块骨头都要嚼干净才罢休。
钟进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