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宅院围住,拈弓搭箭瞄着院门,并没有进攻也没有喊话。四五十人在烈日暴晒下,竟然没有一人抱怨更没有人懈怠随意动弹。
纪水脸色阴沉得可怕,但他的双眼中却不时看向东面的山路,又不时抬头望望天,似在等什么人。
可是日头由中天渐斜,直至落至西边也没见有人走向这里。
老武午后就赶着羊群出城放羊去了,因为羊群叫得实在太厉害了。纪水他们可以忍受酷热,可以忍耐死寂,就是受不了这单调吵人的羊叫声。
而黑衣少年自与老姜分开后,也没有回来,不知他到了何处有没有找到金刀门的所在,更不知能不能化解与金刀门的恩怨。这也正是老姜所担忧的,黑衣少年没有问金刀门所在,在这茫茫大漠里能寻到。即使寻到了,要怎样化解这段恩怨。时间过了那么久,难道出了差错,以他的身手应该还没有人能可以威胁到他。
老姜独自立在大厅,暗影已经笼罩了他的身影,脸上表情看不清,可是那双锐利眼睛却闪着光。他当然知道,院门已经被包围了,只要他们踏出院门一步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花小一与白手聚金已在四处查看院子,看能不能找到突围之处。
老姜在暗暗算着:外面的人迟迟不敢攻进来,一定在等什么人。只要这人到了,那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他们的活路只有一条——黑衣少年及时赶来,可是他那边显然也极难处理。
天色渐暗,院子中有一半有了阴影,似乎热气也弱了。西落的阳光,将这院子分成明暗两部分,明与暗的交界,或许也是生与死的边缘。
院外忽然起了一阵声音,像是有人走动声音,一群人走动声音。没有人说话,脚步声也不杂乱,像是给人让出了道路。
因为老姜没有听到弓弦松动声,应该是弓箭手向两边分开。“看来该来的总会来的。”老姜低喃道。话落后,老姜垂下了头,没有再看向院子而是匆匆将手中三寸长许的竹枝摆在地上,。
很久,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完全暗了下来,老姜仿佛已经与黑暗融合在了一起。奇怪的是,今天的黄昏极其安静,没有虫鸣没有归鸟啼叫,甚至没有风声。
院子墙角的黑竹,竟在簌簌落着竹叶。没有风,竹叶却在落。
杀气!骇人的杀气,催逼着竹叶飘零而落。
在这种酷暑难耐之地,阴森肃杀慢慢掩向大厅,就像一道无形的触手慢慢摸索向那静立黑暗中的人。
院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像一阵风涌了进来,带进一团沙雾。大厅中,两道光芒霍地亮起如火炬扫向门口,可惜那团风沙落下后,什么人也没有。
下一时,院子中忽地兴起尖锐疾风,如同潜伏的巨蟒扑噬。大厅中的光芒,忽地一暗而后急向左两步,接着向后退了一步,那两点光芒依旧明亮。但是大厅却愈发黑暗,那两点光亮如同鬼火般妖异,没有光能随意走动,但是除了那光亮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尖风嘶吼着就像发怒的猛兽,在院子里狂乱冲撞,墙角的黑竹急剧抖动。显然刚刚冒入大厅并没占到什么便宜。
“拿火把来,二十只!”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在黑竹丛上方响起。
很快,院门外响起脚步声,随着晃动的光亮五人拿着二十只火把走进院落。人影一晃,二十只火把已全到了一人手中。
“杰,你未必也太小心了,即使是飞云将军到了,也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灰色麻衣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了院子中央。他的一双手奇大就像个簸箕,指节粗大长满了茧子,一看指力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