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背篓的鱼,足足卖了有200文的钱,顿时让几人脸上的愁云都少了不少。
村中的何大嘴那婆娘心眼子最是多,看着狗子家一下子弄了这么多鱼在村子里卖,一时间就觉得奇怪,本来狗子家在花家村就比较破落的了,吃饭的口子也不少,哪里有钱弄这么多鱼回来卖?
“我说花大狗子,你家哪里弄得这么多的鱼?”何大嘴提着手里刚买好的两条鲫鱼看着狗子一家子大着嗓门问道,那下巴上的肉肉,硬是随着她这一小动,颤了两颤。
狗子摸着脑袋,憨厚地笑了几下,老实地回答道:“这是我家二丫去弄的呢,我哪里能弄这么多的鱼回来。”
“二丫?”
何大嘴似乎是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一般,脸上的肥肉奇怪地皱在了一起,惊讶地瞪大了眼,将一旁乖乖地站在那里的花朵瞧了一遍又一遍,从头,审视到脚。
花朵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站了出来道:“不瞒婶子,我是在怨鬼道边上的草帽河那里给捉的,那里一直都没人捕过鱼,这鱼啊自然就又肥又大又多了。”
“你……你,你又去那邪门地方了。”
这下,连何大嘴都有些吓傻了,这丫头怎般的命大,一回二回都没将命去了!
“是啊,何大婶,你手上拿着的可是我们二丫拿命去换回来的呢,你还说我们挣黑心钱!我们可是比镇上的鱼卖得还低了两文呢。”
花大成边说着,边帮着大哥将背篓和称收拾起来,准备往家里走去。
而一旁跟着的大熊,这一路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叫他干啥就干啥,不知是咋了。
何大嘴看着手中的鱼,再看看一旁完好无损的二丫,更是觉得神奇了,“二丫你都没出事儿?你命恁是大呢,这么多年来就你一个人活着出来了”。
那个邪地方,在花家村,可是人人谈之色变的,这里祖上就有好多人在那里失了踪的。
“何婶儿你可别小瞧了我家二丫去”,花大成想起萧瞎子说的那些话,突然就对二丫头感到自豪了起来,“人家萧算子给我家二丫算过,二丫她命硬得很呢,百鬼不侵,你说那些个鬼物能奈何得了她?”
“哦?萧瞎子都这样说了?”
何大嘴听着萧瞎子算过二丫的命,也是信了起来,那人,可是这村里的神算子,算一个准一个,没人不信她,看啦,这二丫就是与一般人不同呢。
一时间,从来口快的人,今日恁是被这一个个的大消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看着二丫那眼神,又是奇怪,又是佩服,感觉那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孩子,一下子就超脱出了凡尘一般,快成仙了,何大嘴此时很有冲回家拿根香对着二丫拜上两拜,。
回去的路上,听着老爹和二叔说何大嘴这人老爱说三道四,这家长那家短的,叫自己和大熊以后见着她绕路走,花朵只是点头,心里却是笑了,她现在啊,需要的就是这么一张大嘴,古人不是最信鬼什么?
(现在连她自己都信了)她现在需要将自己的形象改变一下,破了身子咋样?老娘照样能成神!成不了大神也是个土神仙!
至于这卖鱼的事业,当然是不能断了的,那怨鬼道啊,她还需要常去的,在花家村这种偏远的地方,她家要是卖鱼,那相当于垄断行业了,只要那价钱不是高的太离谱,那必然是有的赚的,她还可以摆脱吃白食这么个称号。
本来天色入暮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二丫家的烟囱却是一反往常,没有烧饭的烟子冒出来。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了围着的不少左邻右舍,看着院子中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在说着什么。
那院子中又传来了花氏那嚎啕的哭声,“哎呀,你们这些畜生啊,是想要老婆子我的命啊!你们这样抢东西是要干啥啊?”
花家两兄弟一听这声音,意识到家中出事了,急忙冲上去拨开那围观的人群,进去看到底是出了啥事。
待花朵好不容易也挤了进去,却是看到一院子的凌乱。
那土墙边用茅草搭建的鸡舍,上面的茅草散了一地,黄泥做成的土砖全部塌了下来,连着喂鸡的槽子都翻在地上,里面她记得养着的几只母鸡全都不见了踪影。
院子里重着的几个爹跟二叔编好的背篓和竹篮也不翼而飞了,院子中以前是堆了不少的东西,如今倒是一下子就空了,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土墙也塌了一角,一下子,整个看起来就显得破败不堪了。
再看向主屋里,放着的几个破旧的柜子都被打开了倒在地上,里面放着的粮食全部没了。
后母刘氏抱着大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平日里那么凶的一个婆娘,今日这是遇到什么打击了?怎么哭成这样?
除了哭得厉害的花氏之外,二婶子罗梅也是拉着两个受惊了的孩子,脸色卡白,默默地抹泪。
老爹和二叔这才出去的这么个把时辰的功夫,这家里是怎么了?
看着像是有人过来要债的,可是,这家中,老爹和二叔都是老实人,哪里会去像人借什么高利贷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