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许多事情其实都很公平。”老天输自觉有些失态,即便强稳心神,沉目抚膝而坐道:“凡是有得必有失,得到的越多,那也必将有失去越多的东西。”
偏听稍稍宽下心来,也学着天输的样子坐了回去,丝毫不肯让步的说道:“我还听过有些东西在没有真正得到之前,任何的许诺其实都是没有意义的修饰,我要是不将价码托高一些,rì后岂不就没有了回还的余地?”
天输点了点头,真诚的说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定能保证所有的条件一一兑现,只是价码是否还能放低一些?”
偏听略略心动,握着酒杯的指尖,不停地左右摩挲着:“咱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男子汉大丈夫直截了当的解决问题,难倒不是更好吗?报上你的最终价码,我再无二言!”
说罢,偏听的眼神便开始凝结起来,与之对视的天输也不禁澎湃洒然,猛的一记捶胸,高声说道:“说的好,大家既是同族便是同盟,本该如此爽快。”
帐中的侍从以及天输的三个随从,见势头渐好,各个也都宽松了许多,面上也尽散发出和睦的笑容来。
“只要交出你手下的人马,那么便晋侯爵,给封地,”说着老天输拿出了袋中的地图,底气十足的来到偏听跟前,并将地图平整的摊在桌上,说:“我这里有三块土地可以供您选择,天港,多熊和临阁。”
帐中本就昏暗,加上又是雨天,偏听便命人请来灯火,照着细看:“这多熊为何这么小?”
见偏听首先问起多熊,天输心中不禁略忧,这三块地方,原本都有各自的领主,因为早前的大战,三个地方的领主全部战死沙场,因此才空出了领地。然而其中相较而言,多熊的土地虽然不大,但却位于中心的富庶地带,而且一旦前方战事加急,王城最可能的迁移方向,也是多熊那一方。老天输毕竟久与战阵,他已料到乌成国未来必不可守,真有那么一天,多熊的地理位置就尤其显得重要了,要是这样的地方落在偏听的手里,显然会成为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天输暗自想道:“这三处地方虽然都可以用来牺牲,但相比之下,选择天港对乌成国来说才是最理想的安排。天港位于长城渡口,地方虽然不少,但却是帝国的一角,就算rì后出了什么乱子,也掀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天输暗暗窥视着偏听的面容,心中对偏听那yīn阳不定的相貌,完全摸不到任何的底细:“真正的魔鬼,只需给予一丝的机会,便能为祸天下。但如果收了他一万多现成的人马,并将他本人遣往角落,这对于乌成而言,便再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这实乃是上上之策啊。”
“这多熊和临阁的土地面积,相互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偏听在地图上用手比划着,眼神紧紧盯住天输,期待着他的解答。
天输见偏听丝毫不提天港,心中着实紧张万分,但又不敢主动发起建议,他知道一旦表现得过于殷勤,便会惹得偏听怀疑,于是索xìng便反其道而行之,yù擒故纵何尝不是一种良策呢?
“临阁的土地面积确实堪比一个行省,但靠近乌成国的外围,一旦前方防线溃败,临阁便立即会成为第二个战区,并随时可能陷落。所以,相比之下多熊不仅位于内陆,而且土地肥沃,物资丰硕。所以我建议,还是选择多熊更好一些。”天输yín荡的挑着眉毛,极尽所能的扭曲着偏听的判断。
偏听有些迷失,也注意到老不正经的天输,显得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然而对方说得字字在理,却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那这里呢。”
偏听将目光扫向天港,老天输会心一笑,而脸上却故意做出惊慌的模样,说道:“那个地方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别看它的地界也不小,但几乎找不出几块可以开垦的土地用来种植,当地人想要生存,只能靠着渔船出海捕鱼,从其它地方换取必须品而勉强度rì,那里的人民当真是贫穷至极。而且正因为贫穷,让当地人时常铤而走险,驾船偷渡到长城之外,摄取长城内没有的物质,以此牟取暴利。所以,真的到了那里,单单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要烦透了你,又怎么有时间享受生活呢?”
天输说得其实都是天港得天独厚的优势,然而他故意用逆反的语调说出来,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留住偏听的目光。而偏听确实被他打动了,尤其是可以zì yóu出入长城内外那一条,简直让偏听心动不已。从某些方面来说,有了先知指点,偏听比天输更加肯定人族将会面临的未来,撇开现下一切的经济利益,万一将来真的战事不利,通过外围的这条航线,至少也算还有一条退路。相对长城内的其他人而言,长城外面的情况,对于偏听一伙人而言,那可算是熟悉的很,大不了从头再来而已。
“无穷洲!”一瞥之间,偏听注意到了天港正对面的无穷洲,老天输也将目光集中在了那里。
“正是无穷洲,两地相距不远,驾船顺风不过大半rì的路程。”天输扬手比划着,心中忽然发现其中一个症结,瞬时呆固在那里,颤声道:“对了,你哥哥尖听与他们似乎有些交情,难道你也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