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波克拉底誓言?”丁逸郁闷:“师父,我学的是中医,背那洋鬼子的玩意做啥?”
“我让你背就背,少给我扯没用的!”
丁逸无奈,只得道:“仰赖医神阿波罗?埃斯克雷波斯,阿克索以及天地诸神为证,我谨以最虔诚与坚定的灵魂起誓,愿以自身能力及判断力所及,遵守这个庄严而神圣的约定:凡是传授我以技艺者,我必向敬爱父母那样敬爱他,作为终身的师长与伴侣,但凡他有任何急需,我当接济他。视病家如我儿女兄弟。如欲受我技艺者,我必免费并无条件传授之……”(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内容实在太多太繁琐了,笔者没有全部转述,若有读者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搜索一下,很简单的。)
听丁逸一字不差地背诵完这则传颂千古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杨济时颔首道:“你仔细品味一下,这则誓言与我华夏医道所传戒律有冲突之处吗?”
丁逸摇头:“没有,无论是你教给我的医门戒律还是这则希波克拉底誓言,都是对医者的一种道德品质的约束和要求。”
“希波克拉底可以说是西方医学之祖,他传下来的戒律难道不是祖宗传下来的?”杨济时道:“可是你看看,某些人把好好的一门医术搞成了什么样子?”说到这里,杨济时看着窗外的落日道:“丁逸,你一定要记住,医术对于医者来说,不仅仅是一种安生立命的手段,如果不懂得如何去做人,是很难学好这一门技艺的。自古以来,道法术三位一体,如果仅仅贪图术之用而忽略了在其背后的最根本的道理,是很难精进的。”
丁逸神情也有些萧索,这段时间除了修行,更多的就是跟随杨济时学习各种各样的行医治病的实实在在的本事,学到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令人气愤的事情,让杨济时感慨,令丁逸愤慨,想到了这些,丁逸有些无奈地道:“这些事,老师,个人有个人选择的权利,我们是没有办法去管的,只能管好我们自己。”
杨济时:“所以这就是病,不仅仅病在病家,某些医者也得了非常严重的病,可惜这些人明知自己这样做不妥,可还是要继续这么干下去,可怜还披着一身医生的外衣。既可恨,又可怜!”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走廊里一阵喧哗之声,杨济时和丁逸闻声出门,只见一伙人抬着一个形体消瘦的患者正急吼吼地跑来。
一看到杨济时,为首一个汉子仿佛看见了救星,跑过来拉着杨济时的手道:“大夫,您快救救这孩子吧。”
杨济时扫了一眼这个人,问道:“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汉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指着担架上那个骨瘦如柴的女患者,道:“我是这娃娃的爹,自从今年五月份开始,这娃娃就得了一种怪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啥都好,可不清醒的时候就胡言乱语,疯唱疯跳,你看我这。”说着这汉子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一处抓痕:“就是这娃犯病的时候给我挠的。”
杨济时皱眉道:“听你的描述,这孩子应该是有极为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状,你不送到精神病院,送到这里来干什么?”
丁逸听杨济时的话心中有些不明白,依他的身份,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师,我看这孩子生机元气极为虚弱,不是不能治,送到精神病院恐怕不合适吧?”
这汉子倒也会敲钉转脚,忙道:“是啊是啊,这位大夫说得对,我之前也送精神病院来着,可您看,都把娃给折磨成啥样了?”
杨济时微微一转念,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不过随即就展颜道:“你也不必急。”转脸对护士长道:“小戴,让这人先去挂号,然后把这女娃转重症特护病房,要最好的那种。”
重症特护病房,要最好的那种?!
丁逸心中当真糊涂了,这不太像是师父平时的作风啊。要知道每一个规格较高的医院,都有重症特护病房,这种病房可以让患者得到最好的照顾,可是这费用也就高的离谱,看这汉子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是可以给得起钱的样子。如果换做往常,师父也不会不接这种病人,但是接下来也会考虑患者家庭的承受力,可今天一反常态,直接要求将这患者送到最好的特护病房,这闹的是哪一出?
想到这些,丁逸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杨济时,没想到这一次在杨济时的眼神中却读到了一种无奈和愤怒的味道。
这汉子好像也知道这种病房的费用吓人,不由得有些犹豫:“大夫,我是乡下人,这费用能不能……”
“既然这是你的孩子!”杨济时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这汉子微微犹豫了一阵,随即一跺脚:“好吧,只要能治好这娃娃,怎样都好!”于是去挂号交钱了事。
来到僻静处,丁逸问道:“师父,您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头啊。”
杨济时转身看着丁逸:“你是不是觉得我故意在整这个人吗?”
丁逸没说话,但等于默认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根本就不是那个人的骨肉?”杨济时淡淡道,一丝皱纹也没有的杨济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