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娣眉眼淡淡。看着太后说道:“当初太后就不该让素云嬷嬷陪同我一起去送补汤。中途素云嬷嬷被叫走。然后那碗补汤致使贤妃失子。一开始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我。可稍加细想就能知道我是冤枉的。太后深处皇宫这么多年。宫中的权势倾轧更是清楚的很。怎会犯这样粗心的过错。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太后其实是故意这样做的。让那些企图打倒睿王府的人知道您和睿王爷虽是兄妹关系。却立场分明。这样能避免遭到牵连。这是其一。还有一点自然是皇上。皇上与太后非嫡亲关系。彼此心存间隙实属正常。皇上对太后乃至睿王爷心存疑虑。即便阿玛无心权势。也遭受着皇上的打压。太后这么做。给了皇上机会。同时也消除了皇上对太后的顾虑。对吗。”
萧盈娣所说丝毫不差。太后无言反驳。而且她也并不想反驳。看着眼前的萧盈娣再也不是那个围绕着她打转。吵嚷着要点心吃的丫头了。太后心中多了些许安慰。在这宫中。纯真善良并不是生存之道。察言观色才能活得长久。如今看來。萧盈娣并非是什么都不懂。
太后眼中藏不住的是对萧盈娣的欣赏。她问道:“然后呢。你知道我为何要消除皇上对哀家的顾虑吗。”
萧盈娣神色微沉。面色不悦:“为了权势。”
太后却是笑了笑。而后摇了摇:“不是。”在萧盈娣惊诧的目光下。太后徐徐说道。“权势地位并不那么重要。哀家是为了你。为了睿王府。三年前。睿王府还是睿亲王府的时候。你以为你阿玛与世无争就可天下太平。其实不然。一个世袭罔替的亲王毫无半点军事头脑却能手握兵权。仅凭这一点就足够惹來不满。而在这个以权论天下的朝代。睿王府就如同扶不起的阿斗。最容易被打倒。而其手中的兵权又异常诱人。当初哀家派人将太子找回來。并安排在睿王府。以为会让睿王府多了庇佑。只是沒想到你竟与他过节如此之深。行走在高处的人最容易惹人注目。哀家之所以会这么做。一來是想削去睿王府的锋芒。二是挫你的锐气。当时你骄傲自满。引來了诸多人的不满。其中数太子最甚。只有哀家这么对你。太子才会认为哀家是站在他这边的。将來睿王府即便有所不测。太子也会念及旧情。加上哀家的偏护。保得睿王府太平。只是哀家只猜中了一部分。哀家终是沒料到。皇上竟削去了你阿玛的亲王头衔。并且将其发配边疆。”
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太后长久积压的心事吐完。心里顿时轻松不少。而不间歇地说话。让她费了不少气力。语毕。连连咳嗽了好一阵子。
萧盈娣愣在一旁。仔细消化着太后所说的话。太后说的话与她以往所做的事倒也契合。如果太后本意是想要护住睿王府。那么她对太后长久以來的怨恨就变成了忘恩负义了。
可是对于太后过于寒心。所以她说的话萧盈娣此刻也并沒有真正相信。不过看着太后不停咳嗽的模样。她渐渐露出怜悯之心。伸出手轻轻抚着太后的背。
半晌。太后的气息才算是顺了过來。抬起头。浑浊无光的眼中多了坚定和祈求:“盈娣。萧氏几代都是后宫之主。哀家这么护你亦是想要护住萧氏。如今你已是太子福晋。未來的路。哀家怕是护不了你了。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萧盈娣从容听着。面色淡淡。并不应允也不否决。她心太乱。感觉这个皇宫处处充满着阴暗。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真真假假早已是分不清楚了。
从安宁宫出來。萧盈娣只觉得全身虚弱无力。不知是太后屋子里的草药味还残留鼻尖在作祟还是其他。她只觉得恶心感一阵阵袭來。胃里如同翻江倒海地难受。蹲下身子。张嘴却什么都吐不出。
不过半月。太后已甍。而皇后的势力已然远去。终于在大皇子陆景言怒杀一名太监。并放言皇上是昏君之后。彻底惹恼了皇上。皇后之位终是被废黜。废黜那日。大皇子被赐死。当晚皇后亦是吊死在静心阁内。后宫两位女主人相继死去。所谓群龙无首。人心不稳。
后宫嫔妃为争夺皇后之位。阴谋陷害更是不在话下。整个动荡不安的后宫。唯元妃和贤妃处之泰然。猜不透心思。皇宫头顶的天空阴暗不见光。整个后宫都充满了死气沉沉之感。即便是深得圣心的元妃也无法让皇上开心。在沉闷的宫中呆了许久。皇上身子也不再硬朗。一日皇上化成庶民遣出宫去。本是所谓的微服私访。却无意间听见兰烟的琴声。久久不能自拔。不过几日。兰烟被皇上接近皇宫。兰烟除了拥有元妃的美貌。更有元妃所沒有的体贴和琴艺。
年关之前。兰烟已经成了兰嫔。地位虽比不上贤妃和元妃。但盛宠优渥。贤妃倒是还好。可元妃却是气得不行。
元妃本是湛王爷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随着太后的死去。皇上身子虽不好。却沒见有半点服用过七魂散的症状。湛王爷自然是疑心甚重。元妃约他去老地方见。湛王爷如期赴约。
元妃一见到湛王爷。便直截了当地说:“替我除掉兰嫔。”
较之以前元妃见到湛王爷卑躬屈膝的模样。如今这副冷硬中带有命令的语气。行军多年的湛王爷凭着敏锐的直觉知道这个元妙已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