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羽那张脸时。兰烟心里却是失落极了。她就算知道殿下对他的嫡福晋曾经万分憎恨。可他这一刻表现出來的怒气。很明显是在吃醋。如此一想。目光又禁不住移向嫡福晋身上。不可否认。她的确姿色过人。可殿下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兰烟很疑惑。她到底是如何让一个恨她入骨的男人开始在乎她的。
兰烟突然伸手替萧盈娣夹了点菜。笑着说道:“福晋吃菜。”
兰烟将菜放到萧盈娣碗里的时候。手上的镯子不小心撞了下碗。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子就吸引住萧盈娣目光。只看了一眼那镯子。萧盈娣就认出來了。那是新婚前夜。陆笙羽送给她却沒有接的羊脂白玉镯子。
那本该是送给她的东西。他却能轻易转送给别的女子。萧盈娣胸口好像有一块石头堵着。闷闷的。她明明是喜欢陆子衿的。她明明是痛恨陆笙羽的。可她却在乎他将送给她的镯子转送给了别人。
兰烟见萧盈娣失落的模样。嘴角浅浅一笑。抬头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阴郁的心也明亮了些许。
萧盈娣兀自陷入沉思。突然陆笙羽冰冷无温的声音传來:“萧盈娣。我胳膊受伤了。伺候我用餐。”
萧盈娣本想说他方才都自己动手夹过菜。怎地突然就变得如此虚弱了。况且胳膊就算被咬出血。也不至于不能夹菜吧。当她正要开口的时候。一见陆笙羽直瞪瞪地瞅着她。用唇语对她说:“睿王爷。”
萧盈娣想着兰烟手上戴着的镯子。心里正气着。又见他拿着睿王爷作威胁。她丝毫沒有照他的意思做。反而淡淡回道:“殿下想要人伺候还怕找不到人吗。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着。不顾陆笙羽在身后叫她。转身就开门出去。
席间怪异的氛围引得人沒了胃口。见陆笙羽阴沉着脸。温君义正要开口说些调节气氛的话。可刚一出声。陆笙羽杀人的目光直落在他身上。彻底断了他想说话的欲望。讪讪笑过之后。识趣地放下碗筷。走出屋子。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兰烟和陆笙羽两人后。兰烟的声音响起:“爷。两年前你替我赎了身。却依旧将我安置在这烟花之地。烟儿于爷心里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陆笙羽沒有回答她的话。也开门离去。
房门关上的那刻。兰烟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一滴泪水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落下。
她喃喃地说出那句方才她沒底气问出來的话:“是情人。是知己。还是棋子。”
兰烟扯出腰间的手帕。将脸上的泪痕擦拭掉。然后才冲着门外唤小玉进來。
小玉进來的时候。兰烟已经坐在里间的梳妆台前。卸头饰。小玉赶紧过去帮她。
小玉透过桌上的铜镜悄悄打量兰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兰烟望向镜子。恰好和偷瞧她的小玉对视。小玉心虚地撇开视线。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爷不來的时候。能与她作伴的便只有小玉。她虽从一个牢笼被解救了。可到头來不过是跳到另一个牢笼罢了。只是这个牢笼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且富丽堂皇。不缺吃穿。可这两个牢笼终究都会让她觉得孤寂。
所以她待小玉并无真正的主仆之分。才小心翼翼地试探:“奴婢怎么见太子福晋、温公子和太子殿下三人出去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
兰烟怅然一笑:“我们只不过是多余的人罢了。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就好像她。一眼就看穿了殿下是在乎太子福晋的。所以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不快活。早知如此。做个糊涂人多好。